“睡了，没看。”秦安歌说。

林夏阳非常理所当然的说：“那你现在快看。”

他说完这句以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林夏阳又翻了个身，他趴着，把手机亮着放在枕头上，开始专心致志地等待秦安歌的消息。

几秒钟过后秦安歌的消息就穿过来了：

-下午吧，估计两点以前。

-你就为了这个给我打了个电话？

秦安歌问。

林夏阳慢慢的敲字，他其实是因为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对金熙玉起了怀疑。

无论这套说辞多么的完美，他只相信自己和秦安歌。

林夏阳想要秦安歌早点回来，如果真的照金熙玉说的这是常事，那么秦安歌也一定清楚。无论这是不是真的，就算只是皱着眉说对，林夏阳也会信：

-我还想喝奶茶，回来给我带一杯奶绿，正常糖去冰。

秦安歌发了条语音：“行吧。”

语气里是一如既往的对林夏阳骄横的无奈。

可这还不够，林夏阳抱着抱枕，侧着身拿起手机，他又给秦安歌打了个电话。可能是因为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林夏阳觉得寂静得可怕，又有那么……一点点的想他。

林夏阳传过去的声音怯怯地：“秦安歌，你还睡着吗？我想和你打电话。”

……你已经打了。

秦安歌揉了揉额头，没有及时反驳林夏阳。

“怎么了？”秦安歌问。

林夏阳有一会儿没说话，秦安歌听见从手机里传来安静的呼吸声，像海浪的潮汐，让秦安歌不由自主地开始在船舱的天花板上想象现在的林夏阳会是什么样子。

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处大概只有这么一点，就像是林夏阳无比了解秦安歌一样，秦安歌也同样很熟悉林夏阳，他甚至知道在林夏阳右侧耳根再下面一些的地方下生着一颗很小很小、淡褐色的痣。

每次周末，林夏阳因为做不出题，又要交作业，而不得不硬着头皮来他这儿做作业的时候，秦安歌就总喜欢在盯着林夏阳的这颗痣看。

林夏阳可能连自己都没有注意过，他只会奇怪秦安歌为什么要盯着他的耳朵看，立刻捂住耳朵，恶狠狠的说：“看什么？！”

秦安歌会假装很坦荡地摊开手掌说：“我没看你，我在看你的作业本。”

因为林夏阳很单纯好骗，他每次都信了。然后，真信了的林夏阳会晃晃脑袋，十分得意地指着作业本上他不会的题目，撅着嘴说：“看吧，你也不会。”

骗小孩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秦安歌偶尔会谴责自己，偶尔。

林夏阳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要和秦安歌交流的话题。

因为他一直忙着北湾小区的事情，前几天闲下来了，林夏阳才知道白明栖居然谈了恋爱，和隔壁班的一个beta。这挺让人难以置信的，因为白明栖其实是个很厉害的Omega，理论上他会爱上一个同样很厉害的Alpha，但这样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白明栖告诉林夏阳，我不喜欢我的信息素，它只会干扰我对爱的判断。

林夏阳问：“你说……Alpha和Omega相爱，他们究竟爱的是依附在这具肉|体上的灵魂，还是因为信息素引起的本能冲动？”

他其实并不是很关心这个问题。

不论是当秦安歌是beta时，还是现在，林夏阳都不在意。所以林夏阳从不关心这个问题。

但秦安歌沉思了很久，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

林夏阳发来三条信息说：

-怎么你那边没有声音？

-算了，我困了，不聊了，我要睡觉了。

-晚安！

林夏阳的这两通电话打下来，秦安歌已然睡意全无，他从床上起来，秦安歌没管贴在窗户旁的标签：在途径幽灵海周边时，请勿开窗，否则后果自负。

秦安歌打开了船舱的窗户，这边距离幽灵海已经很近了，空气中仿佛弥漫满这种让人害怕又紧张的疯狂。

秦安歌深呼吸了一口气。

海面一片风平浪静，可能在不远处的漆黑海域之下会是无数同样漆黑的暗流，和银色的尖嘴鱼群。

如果林夏阳在这儿，那他就一定不会奇怪那条半骨半肉的鱼究竟从哪儿来了，金熙玉从某种意义上讲并没有撒谎。只是这样怪异的鱼，只会来源于幽灵海的力量。离开了幽灵海的海水后，它就完完全全的失去了原本的攻击性——本来它们的力量就仅仅只来自于“幽灵海”而已。

秦上材研究了近七年，他甚至搭上了这条命、整个研究所的命，居然唯一研究出来的唯一成果是发现这种鱼肉质鲜美，非常好吃。这是肯定的事情，毕竟……但说来说去，总带点了荒诞可笑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