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画之名(101)
夏堇年轻柔地打开盒子,多年前的力作又一次出现在眼前。
看到画,夏堇年眼前一亮,听闻这幅画几经损毁,她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没曾想,她现在还能看到这么完整的画面。
慧眼如她,一下就发现了画作在修复上做的努力,她看向司华年的目光更温柔了,“好孩子,谢谢你。”
司华年一瞬间突然很想哭,她咬着嘴唇硬撑着,摇了摇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夏堇年放下画,轻轻把司华年拉到身边,将她有些冰凉的手暖进手心,目光也是暖暖的,“怎么了?”
司华年的身体开始发抖,她鼓起勇气看向夏堇年的眼睛,颤着声音,为自己,也为她的父母,“对不起。”
夏堇年笑了,手心里传递出源源不断的热,“傻孩子,你没有错。”
司华年听过很多人和她讲,你没有错,可直到现在,她才真的释然。
堇年阿姨说她没有错,那她就真的没有错了。
泪水像开了闸,倾泻而出,多年的委屈和心酸一起席卷而来,司华年趴在夏堇年的腿上,打湿了她一大片衣衫。
夏堇年轻轻拍着司华年,一遍遍温柔安抚,“好孩子,都过去了,我们都要往前看,抓紧现在的幸福,不是吗?”
司华年哭的发不出声音,只能不断点头。
柔光下,化蝶图泛起温柔的光泽,像一次重生,像一个希望。
年夜。
有几个小辈张罗折腾,夏堇年觉得这个年过的格外热闹。
厨房里不时传来拌嘴声。
司华年:“亲爱的,糖醋排骨里多放点糖好不好?”
吴她一脸宠溺,“当然好。”
说着又往锅里放了两块冰糖。
夏予剑:“哎哎,少放点,我不爱吃那么甜的。”
吴她撇了他一眼,“那你就别吃。”
夏予剑深吸一口气,看吴她和司华年在那里你侬我侬,低下头,把手里的土豆泥碾的更碎了,“秀秀秀,就知道秀恩爱,我这个舅舅还单身呢!”
吴她,司华年:“谁管你。”
夏堇年坐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厨房的动静,弯着眼笑。
···
饭桌上,夏堇年拿出三份鼓鼓的红包递给三人。
夏予剑第一个接过去,“哇,姐,还是你好,吴她扣死了,我在这干这么久,都没说给我涨点薪水。”
“谢谢妈。”吴她也笑着拿了一个红包,然后又堵了夏予剑几句,“你练习制色毁的那些材料,我还没从你工资里扣呢,要不···”
“别别别”,夏予剑疯狂摆手,“当我没说。”
只有司华年犹豫着,迟迟没有去接。“阿姨,我,就不用给我了···”
吴她正要说什么,只见夏堇年还是拉过司华年的手,把红包放了上去,目光里浓浓的慈爱,“妈给你的,你就拿着。”
司华年一怔,仿佛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听岔了,她转头又看了看吴她。
吴她温柔地对她点点头。
司华年眼里漫过一片水光,心里涩涩的欣喜和幸福。
她看着夏堇年的眼睛,发自真心,第一次也和吴她一样叫道:
“谢谢妈。”
夏堇年摸了摸司华年的脑袋,回应道:“哎。”
饭桌气氛温馨正浓,可不等众人再多感动一会,夏予剑也掏出两个瘦憋憋的红包,一脸蠢笑看向吴她和司华年。
“嘿嘿,舅舅也为你们两个准备了···”
吴她:“滚!”
司华年:“去死!”
···
鹿弋晚些时候打来了视频电话。
她今年是在梨惜家过的年,现在已经被梨家二老灌的半醉。
视频里鹿弋不是对着梨惜傻乐,就是对着视频里的吴她和司华年傻乐。
她的声音有些大舌头,但还是一遍遍从听筒里传来:
“要幸福,我们都要幸福。”
是啊,走过那么多曲折的路,万分庆幸,爱人就等在终点。
***
五年后。
夏堇年已经完全康复,还被京市第一美大聘回母校,担了一份客座教授的职。她经常打趣吴她和司华年,“妈妈现在回校任职了,你们什么时候也回来把书读完呐?”
吴她也在这几年让【她年】彻底在国画界站稳脚跟,远见卓识的视野,创新的画法,让她在国外也小有名气。
司华年把公司主要业务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空出大把时间陪在吴她身边,两人边旅行边创作,在世界各地都留下了足迹。
夏予剑苦学制色,终于可以独当一面,吴她就把吴氏颜坊的生意彻底交给他打理,夏家因此又鸡飞狗跳了好一阵,但夏予剑还是坚持下来了。
鹿弋一路在杂志社做到了副编辑,还和梨惜在国外领了证,鹿家人虽然还未完全接受,但已经没了最初的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