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睡(25)
孟意蝶当时鼻子都酸了,抱着宗桦说“我愿意”。然后彻底迈不动腿,又在宗桦家待了一夜。
那是孟意蝶第一次叛逆。对母亲孟百里的严格门禁规则她无动于衷,“我成年了,和谁睡觉睡了几回是我自己的私事,您连这个也要过问?”她从那以后搬了家独自生活。
那次也是孟意蝶唯一一回和宗桦难舍难分的超长蜜月。三夜两天罢了。这之后两个人都被工作吸了进去。一个经常出差,一个泡实验室里。每个月难得见几回,见了后重点就是办正经事。以致于三年后的某天宗桦忽然感慨,“我觉得……咱们俩像固定炮友。”
这话粗听很伤人。谈恋爱要是指着那方面的话总给人一种肤浅的感觉。可事实时,除了眉来眼去的那段时间,孟意蝶和宗桦之间见面就是滚床单,分开才会谈点人生哲学。直到孟意蝶的焦虑症和抑郁症诊断出来后,宗桦才知道自己不那么了解这个人。
孟意蝶坐在餐桌旁安静地吃早餐时,宗桦却没顾上。她两个多月没看到女朋友,眼前这姑娘漂亮不假,但有些陌生感。
“我相信你现在睡眠好转了。”宗桦的眼窝比一般人略深,显得她眼睛更像嵌在脸上的宝石。这两颗宝石只有流连在孟意蝶眼里时才绽放出光芒,“昨晚睡得呼呼的,像只小猪。”
那可不,因为相亲的事吵了半宿,最后孟意蝶接受了这个事实:宗桦的身份地位不适合公开,最多对她家里公开。所以偶尔,她需要相亲这类社会常规活动放放□□。下半夜的宗桦又被孟意蝶搂着不松开,两个月的旱情被一场暴雨缓解。再加上昨天开了几小时车,孟意蝶累得不行。
“那要不……你有空就回沪市,我有空去阳城?”总归约会周期不变,宗桦如此提议。
虽然小半夜的温存后总觉得还有大片空虚在身后窥视,想了想,孟意蝶还是答应了。宗桦为她擦了嘴,看到孟意蝶眼里的火苗后她只能叹气,“你这样……我吃不消的。”她早上还要去实验室。
孟意蝶不管,她抓住宗桦的手腕,“就一次。”
再度意乱情迷时,宗桦喘息着抱紧孟意蝶的肩,“意蝶,我喜欢你这么野蛮。”
适度激励后,一次变成了三次。孟意蝶醒来时已经下午两点,宗桦留了纸条已经出门。
她打开手机,里面是毛豆可怜巴巴的三条语音:
孟阿姨,我们来不及去迪士尼吗?
孟阿姨,我们在吃小笼包你来吗
孟阿姨,我们在酒店等你对不对?
最后一条时间是一分钟前。
她按住头,忙拨了语音过去,接听的是思淼,“喂……你是不是忙啊?嘿嘿嘿,那我们就自己坐高铁去嘛。”
“不,不,我不忙……我忙好了……我这就来,到了给你消息。”孟意蝶光脚踩着木地板,“咚咚”地满屋子找衣服。
“行嘛,辛苦你了。” 看病后得到积极信息的几个人心情都不错,连之前反应过来是为了带自己看医生而闹脾气的丁蓝都很开心。
放下手机,孟意蝶的诡秘笑容让所有人都心领神会了。唯独毛豆还不懂,“孟阿姨她忙什么?”
“忙着交流开会。”思淼倒在枕头上笑,“正经事。”
第19章
越是要在某个人面前注意形象,就越是挂不住往日职业精英的派头。
继上次被思淼指出了一星眼屎后,孟意蝶一边开车一边忍着哈欠。泪水从眼角渗出时,曾思淼这次小声说,“你方便就停路边,我来开。”
下车的孟意蝶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捂着嘴也遮不住的哈欠,那声拖得长长的俗气而慵懒的哈欠声让思淼侧目,“哟,你打哈欠和魏阿姨真像。”魏阿姨就是那位大嘴巴家政阿姨。
思淼让毛豆挪后面继续玩消消乐,再将副驾驶的座椅往后调,“你昨儿是不是熬夜了?就在车上睡吧。”
“谢谢。你开累了喊我换手。”孟意蝶真的支撑不住了,她那么高一个头缩在座位上,提起小腿,侧过身体,一只手臂遮住眼光时,身上被盖了件衣服。睁眼翻身,才发现是丁蓝。
“司机姐姐,别着凉了。”丁蓝白得能瞧见细绒毛的小脸笑得真诚。
“谢谢。”孟意蝶朝她笑,眼皮子开始打架。而思淼刚拉到肚脐眼的拉链又回到了脖子下。
再一小时左右后,车行驶到回阳城的高速上。思淼从后视镜看到毛豆倒在了丁蓝腿上已经睡着。齐娟已经不再像来程时那样愁容满面,她五官放松,真的在欣赏外面的风景。丁蓝也在打瞌睡。而车厢内响亮着的是孟意蝶的鼾声。
长相一分,身材一分,眼睛再加一分的孟意蝶因为鼾声被扣成了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