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有疾+番外(89)
几年之后,天下烽烟四起,在自己夫人的洽谈下,元氏鲜卑首领决定起兵勤王,未曾想,前朝末帝下旨杀了自己夫人的父亲,元氏鲜卑首领一怒之下刀劈了前朝末帝赐下来的鲜卑王金印,就此掀起叛旗。后来因高祖皇帝势大,又有民心,便投在了高祖皇帝麾下。
天下平定之后,元氏鲜卑首领放弃兵权,带着自己的夫人和愿意内附的鲜卑人入关,化胡归汉,不愿意的则留在关外,高祖皇帝依照惯例封了两个侯,一个是在关外的鲜卑侯,一个是在关内的锦衣侯。比较可惜的是,锦衣侯的后裔皆亡于南狩之路,不然的话,若是重封锦衣侯,以其为副使,此去鲜卑想必要容易得多。
这次出行的副使乃是故镇北将军、长平武桓侯门下长史,当年曾在长平武桓侯门下奔走,为其效劳,自长平武桓侯逝去,便赋闲在家,是常乐王仔细打探了一番之后才请出来的。先帝一直恼怒于长平侯府骗婚之事,直到今上登基,问过长公主意愿之后,才允礼部定下来这个谥号,将其名字与功绩刻在先帝陵寝之内的英烈碑之上。
武定四方曰桓,克敌服远曰桓。
“多谢杨副使肯助本王一臂之力。”
杨副使长着一副文人的面孔,看起来似乎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摸样,却是实打实在战场上杀过匈奴人的,自身爵位也累积到了一等子。
“常乐王殿下客气了,您该谢的是当今与长公主殿下,若非长平武桓侯得已安眠,在下情愿做一耕地老翁。”
常乐王抽了抽嘴角,这家伙还真敢说啊,也不怕再得罪一次宫里。上一次便是如此,长平武桓侯虽然获罪,却并未牵连镇北将军府麾下的官吏与军将,新任镇北将军到了北地之后更是没有改动任何职位人选,只是眼前这家伙过分耿直了些,说得难听些是脑子有病,竟然敢上疏请先帝赐长平武桓侯谥号,先帝当时还在气头上,别说已经逝去的长平武桓侯了,连废了爵位的长平侯府都想砍光了,这简直是撞上门来的出气筒。先帝气得差点要杀人,还是长公主劝下来了,只是把人从镇北将军府踢了出去,却没给新的职位,这人只能被迫赋闲在家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人敢这么说,证明其并非是皇帝的暗子,常乐王与其交谈时也能放下少许的心。
这次出使鲜卑,明面上是要镇抚鲜卑的,实际上是以安抚为主。鲜卑五部之间互扯后腿,捏不成一股劲儿,但如果被匈奴窜动一起用兵的话也会给北地造成很大压力,二十年前的蓟城繁华如长安,现在的蓟城却只是一个军事要塞,北地的元气根本没有恢复过来,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不要开战,但匈奴人压力在前,谈和是要被百姓指着鼻子骂的,只能想办法让鲜卑人不搀和进来。
常乐王估算过,虽然匈奴人一向喜欢吹嘘自己控弦二十万,实际上能上战场的也就五万左右,剩下的全是负责运送辎重的民夫。而且因为匈奴人近些年已经半农牧化了,这五万里精通骑术与箭术的可能一半都不到,更多的还是会骑马就被算作是骑兵的半吊子。加上普通士兵,这些士兵因为匈奴人冶铁技术不过关,只有残次的兵器和铠甲可以用,甚至于有的连整齐的棉甲都配不齐,只要能在第一时间打垮匈奴人的主力骑兵,就会兵败如山倒。
鲜卑人却是个麻烦,他们虽然人数没有匈奴人多,却仍然保持着游牧的生活习性,善于骑马又会射箭,来去如风,若是倒向匈奴那边,对于镇北将军收复北地这件事来说是很大的影响。
其他的却都是小事,要紧的是,一旦北地战线吃紧,抽不出兵力来,宗室里就会有人有些小心思了。
常乐王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更何况当今还隐晦地提点了几句。若是叫对方成了事,别说爵位了,他的子孙们统统要死。
无论如何,要死死压住匈奴五部,这件事有杨副使在会轻松不少,他在长平武桓侯门下时经常接触鲜卑的事务,这也是常乐王特意请来对方的原因。
路上又和杨副使寒暄了几句,常乐王被怼的说不下去了,这人张嘴闭嘴都是一个意思:我出使是被迫的,我不想来,我欠皇帝人情,不然我才不来。
常乐王头大如斗。
燕赵歌在长安待得十分惬意,皇帝的病渐渐好转,却不肯上朝,她每日都去宫里点卯,替皇帝观政,抽出闲暇的时间写一封信,早朝结束时交给宫人,等第二日早朝前便会得到回信。
今日是《风雨》,明日便得到《越人歌》,前面送去《野有蔓草》,后面就会回得《月出》。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