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有疾+番外(361)
燕宁康在心里又叹了口气。这要怎么坐呢?
陈化只看了一眼,抬脚就要走过去贴着燕宁康坐下,这样无论顾令仪还是傅净之都很宽敞了。
——傅净之从他身后踢了他脚跟一下,将人不着痕迹地拽了回来。
还没等陈化明白过来,顾令仪已经很是自然地走了过去,坐到燕宁康身边了。
“你们怎地还不坐?”她问道。
傅净之笑了笑,道:“这就来。”他复又压低声音,趁着顾令仪转头和燕宁康说话的功夫,对着陈化道:“莫要误事。”
陈化懵了。
误事?误什么事?
傅净之坐在燕宁康对面,陈化坐在中间,稍稍靠近他一些,中间就空出了一处足以上酒菜的位置。
店小二很快将酒菜端上来,燕宁康接着向傅净之敬酒的时机,不着痕迹地将屁股往窗子那边挪了挪。
“仲清喜得良缘,为仲清贺。”
四人一齐端起杯子,碰了一下。
陈化一饮而尽,傅净之缓缓地喝着,顾令仪只轻轻抿了一口,燕宁康用余光看着她,眼底透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来,接着一饮而尽。
“我原想着请仲清帮我商量些事情,却不想将你们都请来了。”燕宁康叹息着道。
顾令仪挑了下眉,道:“傅仲清可以帮你商量,我顾九和陈明行就不成?”
陈化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心里不禁泛起疑惑来。
傅净之接话道:“我之前还不晓得原来我在咏昌心里如此重要,竟然盖过了顾九。”
燕宁康:“……”
你明明比我看得还透彻,就不要在这里故作不知地拆台了!
他道:“是这样,我二哥和邓国公府的寿安郡主,走得颇近。我二哥年岁和我相仿,过了今年就二十了,再怎么说也该定亲了,但他迟迟没有这个想法。我父亲我母亲都很着急,连我大哥都很着急。仲清都已经定了亲,想来对此事应当有些经验,我便想着问上一问。”
傅净之低头喝了口酒,强压下笑意。
燕咏昌,你就装,我看你能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
陈化问道:“那你是不是也很着急?”
傅净之一口酒喷了出去。
燕宁康顿时一身狼藉,他跳了起来,借此来掩饰被陈化说中了的心慌,叫道:“傅仲清!”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傅净之连连咳嗽,对着燕宁康道歉,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陈化一脚。
陈化痛得眉眼都扭曲了。
他直觉自己应当是说错了什么,但是他又不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傅净之如此态度明显就是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虽然脚很痛,但只能默默地忍着。
“明行的意思是,连你大哥都很着急,想来你应当也很着急了。”傅净之说道,接着又补充道:“换做我大哥这副模样的话,我也很着急,太不开窍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陈化连连点头。
顾令仪一脸狐疑,总觉得期间似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燕宁康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是很着急,换谁来看都会十分着急的,我原本以为他们元初元年就会定亲的,结果元初四年了还没有个结果。寿安郡主年纪和顾九是差不多的,最迟明年就得定亲了,便是邓国公不给她定,太皇太后也会为其相看的。”
陈化总觉得他有些言不由衷,但细细品之,又似乎没什么问题。
顾令仪想了一下,道:“既然都着急,没问问你二哥的意思吗?”
燕宁康脸皮抽动了一下,道:“问了,我二哥他……他让我管好我自己。”
顾令仪:“……”怎么总感觉这话里有话?
傅净之仔细斟酌了一下,道:“这事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强求不得。”他看着燕宁康,意味深长地道:“便是两厢情愿,也是需要契机的,更何况,未必是两厢情愿呢。”
陈化:“……”你们怎么又在说我听不懂的了?
燕宁康面色变了变,强笑道:“仲清说的是。”他沉默了片刻,忽地又笑了出来,道:“是我想左了,情爱之事是该细水长流顺其自然的,强求怕是没什么好结果。暂且不去管他,今儿是为仲清庆贺,休叫不相干的事情绕了心绪。”
顾令仪眉头微微一皱。
一番酒足饭饱之后,陈化喝得有些醉了,陆成侯管他管得严,比陈太后盯得都紧,也就近期陆成侯跟随王太尉出征,他才能稍稍喝得多一些,不然若是换做平时喝得这样醉醺醺地,传到陆成侯耳朵里怕是少不了一顿斥责。陈化本身也不是个沉湎醉酒的人,只是此番尽兴罢了。
燕宁康靠着墙直挺挺地坐着,像是平素里在学堂读书时的模样一般,他脸色稍红,紧紧抿着唇,若不是一身的酒气和飘忽不定的眼神,谁也料想不出这人是喝醉了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