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骋少年(50)

作者:阿荒

七皇子听着,把方茧搂在怀里。他不知道这些痛楚在方茧心里已经淤积多久,他只能抱着方茧,由着他倾吐。

许久,方茧不再说话了,七皇子两个手臂已经麻木没了知觉,却仍然没松手,怀抱着方茧,他一字一句道:“我不勉强你,你也不要勉强你自己,小八太累了,就让他休息吧,你是方茧,我爱的就是方茧,我心仪的人是方茧,我上巳想送一天一地花的人也是方茧,过去是你,现在是你,以后也是你,方茧,我爱的人,一生一世都是你。”

方茧在半昏半醒中仅存的意识听到了这些话,埋在七皇子怀里,他哭起来。

又一阵雷声震响整个天地,方茧无法控制地发抖,身体冰凉,冷汗已经湿透被子,七皇子跑回自己房间拿来被子,让方茧躺好,为他换上没有汗湿的被子,又喂方茧喝水,为他拭汗,如此一整夜,坐在床边照顾他,一直握着方茧的手,累了就坐在地上,靠着床沿睡一会儿,时不时七皇子就会惊醒,心中总是先一沉,直到发现自己还握着方茧的手,方茧还在睡梦中,才稍微安下心来。

终于,雷雨止息,方茧彻底睡着了,七皇子也靠在床沿陷入睡眠,两人的手还牵着,谁都没有放开。

雨过天晴,方茧先醒来,对昨晚记忆朦胧,撑着坐起身,才这么微微动作,七皇子已经惊醒,看到方茧醒着,先是一愣,然后面露惊喜,猛地站起身就要去抱方茧,那知半个身子都已经麻了,一站起来就倒到方茧身上,把方茧压回床榻上,两人同时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方茧眉头微蹙,“你回你自己床上睡。”

七皇子一脸委屈,“我伺候你这许久,这在冰冷地上坐了一整夜,腰痛得站都站不起来,你心疼我一下行不行?”

方茧别过脸,看着另一侧,“多谢景王殿下。”

“什么?方茧你学坏了啊你,你是不是跟什么野男人学坏了啊你说,这么冷酷无情?对待我这样的恩人不来个以身相许你好歹——”

方茧瞪过来,“好歹什么?以身相许你都说得出口,我看你才是坏。”

七皇子微微一笑,“有力气和我吵架了,好。”说着在方茧脸蛋上啄了下,“好歹亲我一个啊。”

方茧愣住,这缠上自己而还要跟自己撒娇的感觉……好熟悉。

七皇子看方茧晃神,手一撑,身子一横,已经越过方茧,躺到了床的内侧,手掌枕在脸颊下面,看着方茧的脸。

方茧差点就骂人了:“你这?叫腰痛到站不起来?这不叫身轻如燕叫什么?”

七皇子一脸快乐,“你以前都说不过我,现在你跟我斗嘴,我也喜欢。是真的,满心欢喜的喜欢。”

方茧看着七皇子,回想自那日寿宴斗剑以来的日子,后知后觉,好像只有面对七皇子,只有与七皇子两人单独相处时,自己才会这样没有防备,没有顾忌。

他心里一软,心中那扇被推开一道缝隙的门,透了一点光进来。

这光,是面前这个人。

一时情动,他探过去,轻轻在七皇子唇上落下一个吻。

行动了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眼神闪过一丝慌乱,立刻要回身假装一切未发生过,可七皇子却抓住这稍纵即逝的一刻,手已在方茧颈后托住,身子一探吻下去,仿佛长久压抑后终于得了允许的释放,

……

方茧抵住七皇子,总算是守着最后一丝理智与七皇子分开了怀抱,两人都呼吸急促,如此喘息片刻,稍微冷静,方茧平复呼吸,重新躺下,与七皇子脸对着脸。

“你不知道我过去几年经历了什么,又付出了什么。我重新回来,只为一件事,完成这件事,我就会走。都城对我来说是充斥太多痛苦的地方,我不想留恋,也不留恋。”

七皇子心底明白,那个地方的一个名字是都城,另一个名字,叫做“你的身边”。只是方茧不想伤害他,才不说出来。

方茧闭上眼睛,像是很累很累了,声音如低语一般纤细柔软。

“你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牵挂,也是唯一一个我不能拒绝的人。所以,放我走吧,刘忱凛。尘埃落定的那天,我不会留下了。”说着他向七皇子靠过来,把自己埋在他怀里。

七皇子看着方茧,却看到在这个人心底那一道道像诅咒般的疤痕。

是多少次?想听自己的名字被故人用最柔软的语调呼唤,多少次妄念与执迷的梦境里,却都没有没听到。

如今,竟是告别。

一反常态,七皇子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方茧拥在了怀里,很轻很轻,像在害怕把他弄坏了。

七皇子吻一吻方茧额头,下巴轻轻抵着方茧的发丝,放弃的口吻里,七皇子的疲惫难以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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