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愿吸空了一盒柠檬红茶，又按上面“please flaten before disposal ”的说明把它拍扁。

“我在看斜对面的美女，腿好长，妈耶。”

“不得了。”

路愿转过脸去看，那姑娘正在凹造型，让朋友帮忙拍照。整个人腿往前伸，腰往后仰。争取拍出两米的长腿效果。看到两人暗戳戳地偷窥，这姑娘冲她俩笑了笑。

“我怎么感觉咱俩像偷窥狂呢？”

“是你，不是我。”路愿光速回头，甚至已经开始另一只小龙虾的奋斗。

“哇，有点过分。”余景紧跟着也收回视线，余光却瞟见妹子冲她们走来。她说：“老哥，凉了凉了，妹子不会过来一手一个把我俩拍扁吧。”

“你拍得扁吗？”路愿淡定道，“没准是想约你。你可以整理下发型了。我包里还有梳子，要么？”

“你包里怎么什么都有。”余景耸了耸肩，说，“别了吧，哪个妹子这么眼瞎。”

路愿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道：“瞎眼十级了，国家一等残废。”

余景傻笑的时候妹子已经来到她俩的桌前，说：“嗨？”

余景的笑声戛然而止，人模狗样道：“你好，有事儿吗？”

“我想给你们拍张照片，行吗？我保证不外传。”妹子笑道。

“外传也没事。不过我俩蓬头垢面，怕是不上镜。”

余景又道：“当然，主要看我老婆的意思。”

闻言路愿给了余景一个“嫌命长”的微笑，说：“我随意。”

她俩摘了手套，余景一手搁在路愿脖子边。两人勾肩搭背的，冲镜头笑得流里流气。

之后妹子把照片空投到路愿微信里，心满意足地走了。

路愿说：“怎么和老年夕阳红似的？你笑得也太狗了。”她把照片转给余景。余景把它换成了锁屏，说：“彼此彼此。你也不差。”

Bad dream

路愿夜半惊醒时发现余景还没睡，开着一盏chuáng头小灯，在看书。

“几点了？”她哑着嗓子问。

“一点四十三。”余景看了眼柜子上的闹钟，“你继续睡。”

“你还不睡？”路愿转了个身，用枕头挡着脸。

“睡不着。磕高了可能。”余景翻了一页纸，轻声道。

“嗯，在看什么？”

“《海伯利安》。”余景说，“太亮的话我关灯，不看了。”

“没事。”路愿道，“你看吧。”

余景却把书放到一边，靠到路愿身旁，问：“既然醒了，不如？”

路愿把枕头砸在余景怀里，道：“我没醒。”

余景将枕头扔在地上，一伸手关掉了灯。

第3章 第 3 章

Daydream

昨晚回家已过了一点，第二天余景醒来时甚至怀疑自己一觉睡到了世界末日。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日光，卧室里昏昏沉沉。她看手机发现将近十一点半。一个上午被睡没了。

从浴室里传出淋浴的响动，这声音莫名让人安心。

不多时路愿裹着浴巾出来，头上也裹着一块，像个阿拉伯人，手上拎着一副沾了水雾的眼镜。她说：“醒了？”

余景嗯了一声，从chuáng上翻起来，拿了个靠枕垫在脑袋后面，问：“不戴眼镜你还看得清路吗？”

“还行。顶多是在我的世界里你美若天仙。”路愿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解开头巾把自己的头发搓gān。

“那是瞎得厉害了。本来哥是英俊潇洒。”余景道，“一会儿我给你chuī个头发。”

“我有点怕你用热gān风把我chuī成风gān猪头。”路愿撩起脸前的头发，把它们一起往后抹，营造出上海滩大背头的效果。

看路愿的家居日常是会幻灭的，余景感叹，正如她的表相和实质差了十万八千里一样。

“怎么会，对老哥我有点信心，成不？”余景信誓旦旦道，“你快过来躺好，我给你chuī。”

“行吧，等我把脸涂好。”路愿从保湿水rǔ液一路抹到日用眼霜，又从眼霜抹到jīng华，最后还意思意思抹了不属于脸的范畴的身体rǔ。十年过去了，余景即将再次入眠。

“我好了。”

余景啪的睁开眼睛，路愿已经把睡衣套上了，一套熊猫图案的睡衣。余景身上那件印的是竹子。淘宝店主号称这两套是创意情侣睡衣。余景觉得这顶多让人感受作为食物的恐惧。要知道熊猫的咬合力不亚于西伯利亚棕熊。

路愿的头发已经养长了，过了肩，是个近似清汤挂面的头型。以前没工作那会儿，她剃了个寸头，还漂成了灰色。幸好路愿还算白，否则真是一场灾难。

那阵子余景和她出去，总感觉路愿是要上T台走秀。没多久，一次性染发剂的灰色全掉了，板寸也成了碎发，路愿又成了个清纯少男。至于余景，她没怎么换过发型，头发比路愿还长一点，有个刘海，带些自来卷，尤其是鬓发和额角那片，十分明显。路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为了不吓到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