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短命炮灰女(82)
等到谢扶疏整完图纸,已近寅时。她掩着唇打了个呵欠回到屋中。
昭阳公主卷着被子蜷缩成了一团,她怕扰了昭阳的美梦,便在一侧的小榻上入眠。
谢扶疏是被窗外的鸟鸣声给惊醒的,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鸟声频频,春风吹帘,外头的风光正好。
昭阳坐在小榻边,手指缠着她的一缕发丝。
“你当真怕我将病气过给你?”昭阳轻笑道。
谢扶疏扯回了自己的头发,懒散地应了一声:“是啊。”她并不想起身,依然懒洋洋地窝在榻上。
“呵。”昭阳轻呵了一声,也脱了鞋袜上榻。她双手撑在谢扶疏身侧,低头望着谢扶疏,眯了眯眼道,“不太开心。”
谢扶疏斜了昭阳一眼,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慢条斯理道:“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又无闲杂人等,何必拘束?”昭阳漫不经心道,她低头亲了亲谢扶疏的面颊,又盈盈一笑道,“我就算把病气过给你,你又能如何?”
谢扶疏莞尔道:“不如何,只是从‘有福共享’进一步,成‘药苦同担’了。”
两人在榻上腻歪好一阵子,直到日上三竿才起。
谢扶疏命人去请了城中最好的的木工铁匠,将轮子图纸给他们,好让他们早日拿出成品。
昭阳公主他们到达扬州,并未大张旗鼓,可是有心人注意着,一打探也知道有京中的贵人来此,只是不晓得是什么身份。她们的宅子名为雪园,地处扬州最为繁华的地带。此园子最早是前朝权贵的园林,后来几经易手,到了扬州某富商手中。那富商也是流年不利,出了差错,只能将这宅子脱手。昭阳公主的人买到了园子后,还曾多次被人询问,是否愿意将园子转出。
“主子,这是外头送来的拜帖。”杨庆早就被派到此处来了,扬州的情况他大致跟昭阳公主说了一通,余下的事情他也不敢自作主张,便将拜帖全部呈上。他是代表雪园对外接洽的,如昭阳公主吩咐的那般,只称是京中来此地休养的,并未提到身份。
谢扶疏从杨庆的手中接过了帖子,随手翻了翻,惊讶道:“连刺史府的都来帖子了?”
杨庆拱了拱手,应道:“先前就是扬州刺史的公子问奴婢是否愿意转出园子。”
谢扶疏了然颔首,她又道:“这种单个儿请的就不必去了。”她转向了昭阳公主,又道,“不久后有个赏花宴,去么?”
“哪里的赏花宴都不会少。”昭阳公主轻笑了一声道,“到时候花都谢了,难不成去哭残春与无情的东流水?”
昭阳公主这嘴啊——谢扶疏横了她一眼,问道:“去不去?”
昭阳公主笑道:“去,自然是去的。”她们应该会在扬州留一段时间,总该与扬州的人打交道。再者扬州这处适宜闲居,日后会回来的,不是么?
扬州的闺秀同样有个圈子,要么是官府小姐,要么是一些名士家的姑娘,如商人弟子,除首富王歧之女王淑外,很少有人能进入的。说来那王淑,也是借着刺史千金司马蕴才进入其中。
谢扶疏掐算着时间,轮椅应该过阵子才会将成品送过来,还是勉强能参加一下花会的,省得公主非要说留下什么遗憾来。
“司马蕴是司马休的独女,脾气比其他千金要好。”
“别驾尹有德家的千金,沉默寡言,不喜与人交流。”
“扬州城里性子最高傲的姑娘,应该是大儒孔尚青的独女。”
……
临出门前,杨庆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回。
“听着一个个倒是挺有意思的。”昭阳公主莞尔一笑。
谢扶疏只是斜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都说北地民风开放,再看这扬州,其实也相似。百年时间,足够其从凋敝破败的情况下恢复过来,繁华盛景,能与京都一比。
谢扶疏坐在马车上,低垂着眼,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你去赏花宴,带着匕首做什么?”昭阳公主诧异地望了谢扶疏一眼。
谢扶疏哼了一声,收起了匕首,漫不经心道:“它很不同,便带过来了。”
昭阳闻言挑了挑眉,她凑近了谢扶疏道:“因为匕首是我赠予你的?”
谢扶疏的手抖了抖,她默不作声地偏过头。风吹动帘子,淡淡的花香从外传入。喧哗的市场人声时远时近。
一声长长的马嘶,马车停住。
谢扶疏先下了马车,再朝着昭阳公主伸出了手。
初到扬州人生地不熟,入眼的都是些生面孔。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在园子外头,便有数位引路的青衣小厮。
“二位姑娘好面生啊,是哪家的妹妹?”一锦衣公子堵在道上,摇着折扇,自以为风流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