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被赐婚给死对头(174)
平襄王口才还行,他那位夫人却是个棒槌,偏生话还多。夫妇两人举杯敬骆瑾和的时候,平襄王已经说好了祝词,那位夫人不会说话大可以不说了,谁知她思索了片刻,竟说了句“祝陛下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此话一落,殿上明显安静了一下。
骆瑾和才三十岁年纪,这“寿比南山不老松”放到他身上怎么听都不像是个褒义词,尤其是他常年带着病,就更显得别有所指了。
对此骆瑾和没表现出怎么样,呵呵一笑饮尽了杯中酒算是揭了过去,神情看着也很放松。
殿中重新活跃起来。
乔琬的视线从他脸上掠到坐在他边上的曹皇后脸上。
曹皇后下午跟她们分别后回宫重新打扮过了,此时穿上了红黄相间的凤袍,衣袖宽大,衣摆也很长,脸上少有地化了浓艳的妆,比她们午间看到时少了几分温婉,多了一些庄严的气势。
她看向平襄王妃的表情还端着得体的笑容,握着杯子的手却因为用力过猛指节都泛白了。
乔琬收回视线,低声对骆凤心道:“你说她这会儿是不是很想把杯子扔到那个棒槌的脸上?”
骆凤心顺着乔琬的视线望向曹皇后。
曹皇后既已知晓骆瑾和病得很重,再听这话当然会觉得刺耳。也难为她忍得滴水不漏,只放下了杯子淡淡地对平襄王妃道:“舅母难得来京一趟,今日陛下特命御膳房做了许多化康不常见的美食,舅母待会可以多吃一些。”
这便是在嘲平襄王妃话多了,乔琬跟骆凤心知道她对骆瑾和的感情,一下就听出了曹皇后的话外之音。
然而曹皇后话说得轻轻巧巧,比起平襄王妃那个硬邦邦的语气更显得宽和体恤,在其他人看来还真摸不清她究竟是嘲讽还是关心。
其他人感受不清,平襄王妃就更加察觉不出了,乐呵呵地应承了几句,还想再说时被陈太后瞪了一眼,总算闭上了那张叭叭不停的嘴。
在她之下的一张桌子后坐着她和平襄王的两个儿子——长子陈奎,次子陈殷。两个儿子都长得像他们的父亲,虎背熊腰,一看就是练家子的。
他俩后面还有许多皇室宗亲,永安王夫妇也受邀前来,乔琬跟他们夫妇二人的视线对上,两边遥遥举杯,也算是阖家团聚共度除夕了。
这顿饭从戌时吃到亥时,在乔琬腿都快跪麻了的时候终于结束。宴会从头到尾都欢笑不断,这其中有多少真情,又有多少假意,却是无从细究。
但不管如何,旧的一年是平平安安地过了,一切腥风血雨都会在新一年里酝酿。
这夜没有宵禁,只增派了巡防的守卫。乔琬跟骆凤心回到府中,跟下人们一起点燃了全府上下每间屋子的灯烛,廊下的小灯笼也都一个个亮了起来,照的府中灯火通明。
公主府面积不小,之前布置窗花的时候乔琬主要跟骆凤心一起亲手贴了她们自己住的和另外几间常用的房间,剩下很多房间乔琬也是第一次去。
这些房间大多都有一些简单的家具,若是有客人来,打扫打扫便能直接入住。乔琬跟着骆凤心走下来,唯有一间房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这房间是新修的吗?”乔琬好奇地问。
骆凤心的这座公主府是在前朝太傅府的基础上翻修的,很多地方都是重新刷的漆,将破败的屋顶更换一下,唯有这一处既没有上新的漆,也没有原来的漆迹残留,看上去就像是未竣工一样。
裸露着的木料还算新,像这样没有刷漆做防腐处理的毛坯屋,如果是前朝遗留的,断不可能还这么完好,只能改做公主府后新建的。
“嗯。”骆凤心道,“原来打算建来堆杂物的,后来去了岷州,也没这么多杂物要堆了。”
东西么总是越住越多,人都不在府里住,也难怪骆凤心这公主府总是看着显空了。
乔琬点点头表示理解,问道:“那这里还要点灯吗?”
“留一盏吧。”骆凤心叫楠竹去取了盏灯来搁到屋子的正中间,然后出来锁上门,等明日灯中油尽火自己便会熄灭。
两人回到卧房,骆凤心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一手拿了个食盒,另一手抱了个小酒坛。
“梅花饼!”乔琬打开食盒欢呼一声,上手就去抓。
“烫!”骆凤心拍了一下乔琬的爪子,没让乔琬抓到。她把盘子放到桌子上,乔琬把手搭在盘子上感受了一下,真的有点烫。
“刚出锅的,今晚守岁怕你饿着,一会儿还有别的吃的。”
一听说有吃的,乔琬的心情顿时好了一大截,刚才在宴会上她都没怎么吃,饶是御膳房精心烹制的膳食十分美味,对着平襄王这些人也挺倒胃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