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芊呼吸微弱，固执地装作平静的样子，那语气却生疏了，手指在微微颤动：“走吧，我要离开。”

不是我们一起离开……

沉默、又是沉默。

“你都知道了。”祝芒觉得胸口某个地方在滴血，好久没感受到这般剧烈的疼痛了，声音有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

夏无芊没有说话，她的反应已经表明了一切，脸色青白，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已经不想再哭了，强忍住鼻头冒上来的酸涩，那是她剩下的尊严。

撕开甜蜜的假象，只剩下血淋淋的真相。

“对，我都知道了。”

明显不想多说，声音虚弱至极，自己那么喜欢的一个人一直在骗自己，换做谁也受不了吧。

眼睛酸涩，又想哭又想笑，撇开了目光，不想再看到她，胃里还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祝芒藏在衣袖下的手握紧了，夏无芊没有发现她浑身僵硬，更没有发现她眼角有血迹。

“对不起，无芊……”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不稀罕，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都不会再信了。”夏无芊机械地说出这番话。

那语气……很冷、很冷……

“我没有多少耐心，如果你还念一点情分，就带我和我哥离开。”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回避这个问题，直视着那颀长而完美的身影：“如果你想要解释，那等出去之后再说，现在我不想听到。”

何况……对方的解释她能信吗？

当然是不信，不会再信了。

祝芒声音低低的，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你不会再信我了吗？”

夏无芊觉得她这番话真的太好笑了，加重了语气，从口中蹦出的话也很生硬：“我们之间最不值钱的就是信任，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再信你？”

“况且，你刚才那么虚弱都是装的吧，目的不就是想要我身上的力量，本就不属于你的力量，我给你了，你还不满足吗？是不是要把我杀了才满意？”

祝芒声音干涩：“我没有想杀你，我也没有不满足，我只是……”

只是想要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夏无芊眼里全是嘲讽，说出的话更是赤/裸裸的讽刺：“既然你想现在说，那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就是灾难，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分手吧，请你从我的世界离开。”

“不要，我不要分手。”她慌了，想拉住她，想拥抱她。

明明那么近，却觉得好遥远。

以前容易的事情在此刻变得无比困难。

为什么事情就变成这个地步了呢？

“你这么装，不累吗？温柔都是假的，你的骨子里面全是冷血，杀了真正的婴灵，取代他的位置，然后接近我，实现你自私而丑陋的目的。”

身形有些不稳，夏知楠没有插话，轻轻扶住她，只是警惕又防备地看着这个新出现的红衣厉鬼，他已经猜到大概了，心中的愤怒不止，他现在也不好介入她们的事。

温柔地轻拍妹妹的后背，以此安抚她的情绪，心疼到极点：“芊芊，你还有哥哥，你还有我。”

夏无芊终于忍不住，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却又努力镇定：“哥，我好累，你带我回家吧，我想家了……”

夏知楠苦笑：“好。”

祝芒受伤又阴沉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好难受，身边的人再也不是她了……嫉妒得发狂……

夏知楠是哥哥又怎样，她真想把她抢回来，锁在身边，告诉她自己再也不会了，绝对不会再骗她了。

现在……最没有资格的就是她。

夏无芊紧紧抓住夏知楠的手臂，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往外面走，这个地方太窒息了，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该结束了。

她非常讨厌被欺骗的感觉。

“让开。”

对方眼里浓浓的失望刺痛了祝芒，身体僵硬成了雕像，只知道自己不能放她走，就像这一走……再也回不来了。

夏无芊见她无动于衷，积压在心底的火气也冒了上来：“走开知不知道，你要这力量我给你，如果你告诉我我会给你，你何必需要这样！有意思吗？可别说你给我的解释就是我误会了，你没有骗我，一切都是我冤枉你了？”

“无芊，我没有解释。”

全身像是被凌迟，尖刀不断让她的心在滴血，这个样子……和一/丝/不/挂又有什么区别……

冰冷的话像毒液，心脏猛颤，“一开始就骗我，把我骗得团团转，让我对你动了心……”

“你说你喜欢我，这些都是假的。”眼里的光已经熄了，只剩下质问：“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过那么多次要对我好，还让我相信你，你还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不会伤害我，我当真了，我真的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