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盛安然相信有时候感情到了深处，对于自己的爱人，根本不需要去辨认，直觉的就知道是与不是。可问题是盛安心死了，就算面对的只是个容貌相似的替身好了，许云婕就真的没有任何波动吗？

君不见多少替身梗的电视小说里，一往情深的男女主角，在见到与死去爱人极度相似之人时，总是会忍不住将对方困在身边，情不自禁的关注对方的一点一滴，最后慢慢动心什么的。

而许云婕当时的选择，是毫不犹豫将她推开，说，“这个人我不要。”

“我在国外念大学，基本上很少回来。”盛安然说，“姐姐的朋友们都没怎么见过，失礼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叫张娟。”对方自我介绍，之后问，“我后来辞职了，你姐姐呢，她现在怎么样，还在原来的公司吗？”

“张姐，”盛安然的神色暗淡下来，“我姐姐已经去世了。”

张娟吓了一跳，“什么？怎么会这样？虽然听说她以前身体不好，但我离职的时候，她看起来……”

“是车祸。”盛安然说到这里，忽然心头一动，问道，“因为不认识姐姐的朋友们，所以葬礼时也没有邀请什么人。”

“抱歉。”张娟说，“我并不知道……”

盛安然摇摇头，请她进屋，找了个位置坐下，拿来宣传图册给她看的时候，故作不经意的道，“我整理姐姐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东西，似乎是她从别人那里借来的，但忘了还回去。我本来是打算送还的，但又不认识人。不知道方不方便向张姐请教一下？”

“说什么请教。”张娟笑着摆摆手，“你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好了。不过你姐姐当时跟我的关系一般，你要问的我不一定知道。”

“没关系，我也只是尽尽力。”盛安然说，“张姐你和我姐姐是同事，不知道你的职务是……？”

“哦，我是设计部的。”张娟说。

“那么张姐一定认识许云婕咯？”

“许云婕？”张娟脸上的表情瞬间复杂起来。就好像……好像两个成绩中等的学生说起考试成绩时，无意间提到年级第一名时的表情。混合着羡慕嫉妒恨，以至于语气发酸，表情却又偏要做出不屑。

“当然认识，”她说，“怎么，你也听说过她的名字？”

盛安然觉得她的说法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想，问道，“那么她跟我姐姐的关系怎么样？”

“许云婕跟盛安心？”张娟突然笑了，“抱歉，你是怎么把这两个人扯到一起的？”

嗯？这种说法……似乎跟自己从日记里，或是从徐云集那里得到的都截然不同。盛安然立刻道，“我想都是同事，总有些来往……”

“是同事不错，可是许云婕是什么人？人家可是一到公司就空降成设计部副总监的，哪看得上我们这种小喽啰啊。你姐姐性格又安静，她们两个人会处得来才怪呢。”张娟说。

竟然是这样么。盛安然猜测张娟的说法，多少都带着几分主观性，但总不可能完全都是撒谎。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许云婕那里不说，在盛安心的日记里，她明明就经常去许云婕的办公室，难道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为什么在设计部其他人眼里，两个人却根本连一点关系都不可能有？

在她疑惑的时候，张娟又说，“再说许云婕是个工作狂，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私人交际上。”

等等，工作狂？这么说……“许云婕经常加班吗？”

“是啊，也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的工作好做。”

盛安然终于明白了，应该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在整个过程中，这两个人始终维持着秘密来往的关系，只在加班时和下班后在一起，以至于同事们完全没有察觉。

简单来说，就是地下恋情。

这是盛安然完全没有想到的。

虽然两个同性在一起难免惊世骇俗，但是只要当事人不说，不作出过分亲昵的表现，别人是不会发现的。毕竟女孩子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好闺蜜相处得像情侣也不会惹人奇怪，拉手，拥抱乃至亲吻都有可能出现在好友之间。出柜的可能非常小。

而不管是盛安心自己还是许云婕本人，对这份爱恋的表现都非常自然，没有任何遮遮掩掩的想法。所以盛安然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两人会选择秘密恋爱？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而真相却越发扑朔迷离。

许云婕绝不会开口，而盛安然没有从张娟那里问到更多的东西。她下定决心，等有了假期，一定要去找两人曾经的同事，打听出更多的消息来。

☆、第16章 她们真的相爱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