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旦芳华(98)
同样清闲下来的谭妍华非常不适应目前没事可做的生活,于是主动承担了苏忆涟保姆的职责,天天驱车到她的公寓,去照顾这个懒丫头的饮食起居。用谭妍华的话说,苏忆涟这个丫头的饮食习惯就像一只兔子,可以不吃米饭不吃肉,却绝对不可以没有蔬菜水果。所以,她在家,不会去开火做饭,她嫌麻烦,只会弄千岛酱拌蔬菜或者水果沙拉喂饱自己。而这就是她的皮肤为何会白嫩嫩水淋淋,身材会这么好的秘诀。
只是不适当补充蛋白质,对她这么忙碌的大明星来说是致命的,会很难挺下来。所以趁着这宝贵的休息时间好好补充营养,才是王道。因此,厨艺一流的谭妍华变身苏家大厨,jī鸭鱼肉领进门,天天把苏忆涟家弄得香气满屋,什么红枣枸杞炖老母jī,清蒸鲑鱼,红烧鹅掌,连北京烤鸭都出现了,苏忆涟都觉得自己要被她给养胖了。而她那万年不用一次的厨房,也被谭妍华变得是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九月中旬的某一天,午餐时间刚过,苏忆涟摸着鼓起来的小肚子瘫倒在沙发上,叹息地说道:
“谭姐,我从不知道你厨艺这么好,害的我最近的运动量翻了三倍。”
刚从厨房出来的谭妍华一边擦gān手,一边笑道:
“嗯,以前专门去厨师学校培训过,所以还可以吧。”
“什么还可以,简直都快赶上酒店的大厨了。咦,为什么要去学厨艺?你以前想当厨师吗?”
谭妍华一怔,随即笑容淡了下去,只是眼中的温柔却是苏忆涟从没见过的:
“不,只是为了一个人去学的。”
一个人?!苏忆涟心中大惊,她第一次听谭姐提起自己的事,顿时闻到了一种jq的味道。这对她这种从来只被别人八卦,却不关心别人八卦的人来说有些怪怪的。不过,她觉得这么多年了,自己也该了解了解谭姐,毕竟二人除了同事关系,还是很好的朋友,亲如姐妹。
“我可以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当然,我其实很想让你看看的,但是却一直没机会告诉你。”说着,她走向自己挂在衣架上的挎包,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钱包,然后走回来,打开钱包,把里面的照片递给苏忆涟看。
苏忆涟接过照片,就看到一个长相相当甜美的小女生,正冲着镜头笑得甜蜜,这女生留着披肩发,中分,头发似乎染过,有些泛huáng,她的眼睛特别大,笑起来弯弯的,像两朵月牙。而谭姐没有看镜头,只是吻上了那小女生的面颊。当时的谭姐比现在年轻很多,虽然也是长发,却不像现在烫着大波làng,而是扎着清慡的马尾辫,头发又黑又直。
“这是...”苏忆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这是我八年前刚进大学时开始谈的女朋友,我们恋爱了将近五年,但是因为我的工作,我们分手了。”
“...”苏忆涟沉默,抱歉地看着谭姐,觉得是自己勾起了她的伤心事。而谭姐却笑了,说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走出来了,你不必这样。我告诉你,其实就是向你坦白,我是个同性恋,是个lesbian。”
苏忆涟一时之间有些受冲击,她真的不知道在自己身边居然真的就有同性恋的存在。而谭姐是她的最好的朋友,是她的知心人,是她的大姐姐,她现在才知道她的这个大秘密,冲击的确有些大。谭姐看她瞪着大眼睛盯着自己,呼吸有些不平稳,知道她一时之间有些惊吓,于是缓和了一下,慢慢说道:
“这个丫头,嘴巴很刁,可讨厌了。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品尝美食,可是我做东西给她吃,她都嫌不好吃,于是我为了能做出让她都赞不绝口的美食,利用课余时间去厨师学校学习料理。学了大概一年多的时间,之后,再做东西给她吃,她终于不再嫌弃我的破手艺,开始慢慢缠着我给她做东西吃,再然后,她再也不去找别的美食吃了,只吃我做的东西。唉,现在想想,如果没有她,我也不会有这门技能,是不是该感谢一下她?”
“你,还爱她吗?”苏忆涟慢慢地,轻轻地问道。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眼神悠远又迷茫,“大多数时候,人们是看不清自己的心的。刚分手那段时间,很痛苦,真的很痛苦,你会感觉没有她,连呼吸都是痛的,会喘不过气来。然后慢慢的,时间会在你的创口上洒下一层厚厚的雪,冰冻你的痛觉,麻痹你的神经,让你不再感觉到疼。那个创口,会慢慢结痂愈合,留下一个或美丽或丑陋的疤痕。那是你们曾经爱过的凭证,你无法丢弃,因为它存在在已过去的过去。这就是分手后的恋人们,心里愈合的一个过程。你问我还爱吗?我不知道,或许爱,或许不爱,但都不重要了,因为时间让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