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模一样校服的学生们按照高矮踩上铁架子，底下坐着的是一排老师。

老刘有些感伤，直呼这是他带过最好的一届。

有人笑着说老师以前还指着他们说这是最差的一届呢，被老刘瞪了一下，瞪完之后，老刘自己都笑了。

在高考快开始的前几天，微博空间里面有了各种各样的加油视频和提示视频。

“大家不要紧张，都放松，当做一场小考试，不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先做会的题，不要较劲，把握时间。”

老刘站在讲台上，做最后一次给他们所有人的班会。

青余一中高中三年，会换五次班，有的人很可能有过五个班主任，也有的人可能一直是一个老师带。

这个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跟了老刘两年半，多的三年，最少也是一年。

老刘在离开的之前，用期许的目光把所有人都看了一遍。

老刘最看好的是夏沉月，觉得她有希望夺得省状元，也看好应小小，他觉得这孩子潜力无限，没准是匹黑马。

他对陈之问也很放心，陈之问一向发挥的很稳，对白应亭最欣慰，看着他从不爱学习到如今成绩优异。

老刘从不觉得这些都是他的功劳，这都是孩子们自己的功劳。

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是老刘的笔迹。

前程似锦。

高考的时候，夏沉月的父母从研究室请了假，回来陪了夏沉月。

尽管夏沉月说不用，但是那对父母还是回来了。

他们看起来不显老，都带着眼镜，一副高知识分子的模样。

从父母的角度来说，这是一对不合格的父母，缺席了夏沉月的很多东西。

但是从社会从人类的角度来说，这无疑又是两个伟大的贡献者，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默默的为国家的未来奋斗着。

夏沉月看到他们的时候表情很平静，未有亲近也未有怨恨。

夏沉月和应小小被分配在了二中考试，陈琦被分到了三中。

烈日炎炎，家长门在铁栅栏的一边，学子们在另一边。

这场意义非凡的考试，会把人划分到不同的界限和领域中。

应小小一直都是叫夏沉月班长的，从她接触夏沉月起，就是如此，她只连名带姓的叫过夏沉月两次。

第一次她说，夏沉月，我十八岁了。

第二次她说，夏沉月，我们毕业了。

大家做了短暂的告别，来到了栅栏前，等待着门打开，对于有些人来说，这可能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相见。

自此之后，天高海阔，各奔东西。

夏沉月从书包里递了一封信给应小小，那封信的性质，像她们曾经收到过很多次的信一样。

门被打开，她们被人群冲散。

应小小回头望她，看见她对她笑。

应小小走到了父母身边，心心念念的都是手里的信。

身旁的父母说了什么，应小小有些听不清，也不记得自己含糊的应了什么。

在车上的时候，她拆开了信封。

夏沉月的字是行楷，一笔一划都很漂亮。

里面有一张信纸，一张房卡。

信上是一句诗。

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心似双丝网，结结复依依。

诗的下面，有酒店的名字房号和时间。

应小小心中一阵激动，夏沉月约她开房！

应小小有预感，今晚一定会有天大的好事发生。

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和父母打了招呼，前去赴约。

应小小一走进那家酒店，就有侍者应了上来，递给了她一束玫瑰。

应小小抱着那束玫瑰，坐着电梯到了顶楼。

用房卡打开门，房间没有开灯，但是燃着的蜡烛透出了光亮，引着应小小向前走。

游泳池的池水荡漾着波纹，上面飘着气球和花灯。

场面被布置的漂亮，映照着天空的星星。

应小小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钢琴前的夏沉月，不知是否是心有灵犀，她穿的也是一件白色的裙子。

钢琴优美的旋律在空气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夏沉月的歌声。

“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

我是浪花的泡沫，

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

如果说你是遥远的星河，

耀眼的让人想哭，

我是追逐着你的眼眸，

总在孤单时候眺望夜空，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

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我可以等在这路口，

不管你会不会经过，

每当我为你抬起头，

连眼泪都觉得自由，

·······”

应小小抱着玫瑰的手收紧，鼻尖泛酸。

明明她才是这个追光者。

夏沉月知道的，知道她的小心翼翼，知道她的渴望。

应小小吸了吸鼻子，眼睛雾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