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恋爱脑+番外(129)
江秋洵几乎是迈着凌波微步赶去了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道:“你忙完了?可累着啦?”
封青筠:“……”
呵呵,清点几篓药材,可把这位武林宗师给累得不轻呢!
林婵牵着江秋洵的手,偏着头好似认认真真听着她叽叽喳喳地说话,但封青筠看着她的侧颜,总觉得她散发着一股无形名为“威胁”的压力。
就好似一柄看不见的剑遥遥指着自己。
这,这就是天下第一剑的气势吗?
……
这一夜为了找孩子几乎将整个锦城翻了个遍,整个正泰商号上上下下忙了个人仰马翻。
林婵下令可休息半日。但这些伙计、护卫依然一大早精神奕奕地起床练功。
午后,嘉宁郡主上门来,递上了一封信,请林婵转交。
林婵道:“我需先行阅览,还请见谅。”
嘉宁郡主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林商主尽管看。正好我也担心有言辞不当之处。”
江秋洵打开信件,为林婵诵读。
信件简单却又清晰地写了嘉宁郡主从前被宣平侯谋害,后被木高瞻夫妇救出,隐姓埋名藏于市井的往事。
这一段写完之后,重点来了。
嘉宁郡主在信中重点陈述了自己“自幼长于深闺”,骄纵任性,是个不懂军政的“内宅妇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父王密谋造反之事,亦不知道父亲藏有金银。在传出父亲密谋造反时,嘉宁郡主比旁人还要震惊。
从前璐王给她送过许多生辰礼物,包括名贵宣纸、笔墨纸砚、书画、印章、瓷器等。她一直都以为是单纯的生辰礼物。后来被宣平侯囚禁,木高瞻夫妇来救,她想着逃命需要钱财,便顺手拿走了几件值钱的小玩意儿,也就是印章、纸砚、玉盏等。
最近她感到命不久矣,怕孩子大了无钱傍身,便把剩下未典当的值钱东西传给了小女儿,包括那枚印章。她不知道这印章背后藏有隐秘,直到印章被魔门的妖人偷走,且掳走了女儿。
所幸本地的县尉宋翼宋大人英明果断,发动坊间邻里连夜找人,同时派出捕快追查,这才找回受到惊吓的孩子。也因宋大人连夜审讯,嘉宁郡主终于从魔门爪牙中得知印章还藏有别的秘密。
信中还说,嘉宁郡主得知印章可能关系着大笔藏银,甚至可能还有军械甲胄,深感惶恐,同时也担心宝物落入贼子之手,立刻决定将印章献予陛下。
信件末尾还以祈罪之态,向陛下表明忠君之心,言说父王“糊涂”,定是当年被那剑皇楼张放迷惑引诱才走上邪路。她这些年来深深为父王的错误感到愧疚,“深以为耻”,还说愿意配合陛下,用印章代表的藏银引诱魔门一网打尽。
最后,说明担心魔门之人为达目的派出死士再来,恳求陛下派出锦衣卫高手保护。
林婵听了,并没有说有何不妥,只说一定尽快传到瑞安县主手中。
嘉宁郡主走后,江秋洵看着这封信,对林婵道:“这位郡主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说得情真意切。要不是我昨夜亲身经历,说不定都会信以为真。”
林婵道:“她说的所有事的真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陛下表明忠心。”
江秋洵转念一想,林婵说得很对。嘉宁郡主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父亲密谋造反并不重要,这件事过去了十多年,璐王都死了,揽青院的璐王后裔们在成长的过程中根本没有机会拥有自己的人脉势力,一个个夹着尾巴做人,将来成年了也只是庶人,无法享受皇室的特权。
别说他们,就算璐王还在世,皇帝也不会放在眼里。
江秋洵又道:“她怎么只说魔门的威胁,不求皇帝惩处宣平侯?”
林婵道:“她虽没有恳求陛下处置宣平侯,却已让宣平侯九死无生。”
江秋洵纳闷儿道:“这是为何?”
林婵道:“她先说自己不知道印章代表宝藏,是撇清自己手握宝藏、图谋不轨的嫌疑。但她先对宣平侯囚禁她多年之事轻描淡写一带而过,后面却特地说宝藏中可能藏有军械、甲胄,陛下会怎么想呢?”
陛下会怎么想?
江秋洵道:“若我是陛下,肯定会想,这宣平侯是不是图谋不轨,想要支持皇子造反……诶,或许真是如此呢?”
江秋洵觉得自己发现了秘密,兴致勃勃道:“皇帝已经下令对璐王府出嫁女免于追究,这个宣平侯,若是担心妻子连累,大可以让郡主暴毙而亡,却大费周章软禁在庄子,下毒慢性毒药、继续同床共枕……嘶,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肯定是为了从郡主口中骗出宝藏的所在呀!还拿小包子做威胁!四舍五入,就是宣平侯想要造反呐!”
江秋洵因为璐王恨之入骨,迁怒于嘉宁郡主,对她的落魄没有半点儿同情。但不影响她也厌恶宣平侯这种杀妻的混账。
江秋洵觉得自己分析得很到位,不再是鲁莽的江湖人了。她问林婵道:“我是不是很聪明?”
林婵温和道:“是。”
江秋洵皱了皱鼻子,故作凶恶道:“我觉得你在哄我。”
她猛地靠近林婵,和她鼻尖只相距一指距离,道:“阿婵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
林婵任由她靠近,微笑道:“没有。”
江秋洵道:“那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林婵道:“阿洵之猜想,我深以为然。”
江秋洵继续作:“那你好好分析一下,我聪明在哪里。”
林婵顿了顿,又道:“宣平侯是否真有不轨之心,连嘉宁郡主这位枕边人都不曾察觉,外人更不可知。不过,他心中所想亦无关紧要。经过璐王造反、怀国公参与党争的旧事,陛下早已对周家不满,只需合适的借口,便可削弱周氏,打压世家,巩固皇权。所以,陛下一定会做实宣平侯造反的事实。是以,阿洵所说,我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