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三者(GL)(33)
“我大哥要我死。他和我都是爸的亲生孩子,二十二个娃娃里只有我和大哥是爸的亲生孩子,其他的不是祁家分家领过来的就是本家部下收养的。当初我夺下王座念着他是我亲哥,没有结果他,连着跟他混在一起的二哥的命我也留下了,如今想来到底是他狠,从来没想过这场战争结束了,因为我们三个里还有两个没死。
“我爸把祁家王座传给我,对外宣布我是祁家下任家主,等他死后把他名下的祁氏国际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转给我——这只是表层交接,还记得我在科大宿舍给你画的那幅图吗?在最表层的是各行业圈,祁氏国际只是祁家在表层的象征标志,再往下的中层是按片区划分领地的黑色势力,最深层的核心控制势力被分化为‘组’。呵呵,你们每天看着在媒体上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指不定是为哪个猪狗不如的混蛋卖命的狗腿子,没准哪个正要的政府要员其实也是某个组里的上级干部。
“A市一共有十七个组,我们称为‘十七组’,每个组的首领就是‘王座’。十七组的老祖宗往上追都是祁家的旧部,祁家是某个朝代的王族后裔,带着家臣逃亡到A市这片地区,之后就一直安居在这,以祁家为中心,开始暗中建立各自势力并为祁家服务,几百年来都是如此。祁家管着这十七个组,所以被叫做‘中央王座’。半年前,我被大哥赶下来,成了废弃王座,他上位了,正掏空心思地想我的命。”
“可是,你是他亲妹妹啊!”
作为一个无任何不良记录的好市民,我根本无法理解祁牺说的她家的小孩自相残杀的狗皮传统,那些亲戚和领养的就算了,可是……对着自己唯一的亲妹妹,那个男人怎么下的去手?!
“哈哈,”祁牺毫无预兆地仰头大笑,肩头一抖一抖的,她撩起上衣,把裤头往下扯,露出小腹上一条深棕色的刀疤,“正因为我是她亲妹妹,和他一样的祁家家主正统血脉,受着中央王座骑士团的拥护,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所以他才格外‘照顾’我啊。”
这条伤疤我见过,祁牺冒充我表姐来找我的那天,她躺在床上,伸懒腰衣服跟着往上带,刀疤冒出一小截,下边被裤子遮住看不见了。
现在看着真是触目惊心,长长的一条,弯弯扭扭,爬到大腿上,又丑又狰狞。
“这是我七岁那年被送出老宅的前一晚,哥哥砍的。为了回赠我亲爱的老哥,九年后我特意送了他一颗子弹,可惜那会我技术还不到家,偏了点,只切了点肺片。我跟他说男人身上怎能没点上,胸口一个子弹孔多帅啊,睡一个女人人家就能赞美他伤疤一次,他还得感谢妹妹我这份大礼,是不是很贴心?”
我点头,“贴心,不能再贴心了!”
祁牺看一眼我的眼睛,眼底有种我看不懂的情绪,就像平静的湖底游过嬉戏的鱼,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清波微澜,缓缓荡漾。
我就是条神仙鱼,活在她的眼波里。
她右手抚上我的脸,拇指轻轻摩挲我脸颊的皮肤。
“我被赶出祁家那天,我爸死了。”
她说,语气很平静。
跟她打魏玲那天一样,她跟我走在科大后面那条人很少的巷子里,说话很平静,脸色很平静,眼光很平静,静得我好害怕天上的云能会进她的眼睛里。
我握住她抚摸我脸颊的手,五指□□她的指缝,轻轻往下扣。
“我哥带着两个律师到祁氏国际召开全体同事会议,律师拿着几分文件,说是我爸的遗嘱,把他所有的资产留给我哥,上边摁着我爸的手印。还有一份亲子鉴定书,上面的证明是我是我妈和别的男人的野种,而不是我爸的。我不是爸的亲生孩子,祁家血统最高贵的就只有他了。中央王座骑士团的那些人大概只承认我哥了吧,谁都知道要弄一份假的鉴定书对我哥来说多容易,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我哥啊,从小就闷,不爱说话。他比我大三岁,我七岁,他也就十岁。他养兔子,却不给兔子喂食,我就问他,哥,你怎么不给兔子喂白菜,我哥说,他喜欢看兔子被折磨的样子。他总是喜欢用行动来代替语言,那天晚上,他拿着爸送他的佩刀走到我面前,一句话不说直接就是一刀,最后对着躺在地上不停流血的我说:我砍你一刀,血流完了死了正好。要没死,算我送你一命,以后再见就不客气了。呵,呵呵。”
我把头深深埋进祁牺怀里,两手紧紧圈住她的腰,安静听着她的心脏。祁牺的心脏一定特别漂亮,跳的时候特别有力量,嘣嘣,嘣嘣,跳着命运的交响曲,倔强,坚强,不屈。
她低头吻我的头发,说,“半年前我被赶出去的时候跟他说,我不在乎祁家的资产,不在乎中央的王座,我只想好好照顾爸爸妈妈,和家人快乐地生活,包括哥哥一起。他要什么我都给他,他要我滚,我收拾东西马上滚。可是,我想知道,爸爸身体一直很好,为什么短短几天时间就得了莫名其妙的病,一夜猝死?
“爸爸生病时我一直陪着他,从没听他说过什么遗嘱的事情,就在爸爸出事那晚,我哥突然把我叫出去,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当面找我谈,我一出门,没多久管家就告诉我我爸猝死了。我叫他摸着自己的心问自己还有没有良知,他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只有我还不够,他还不放心别的。”
我说,“祁牺,你哥真坏。我讨厌你哥哥。”
祁牺笑,“其实我跟他比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