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女儿红,二十四月夜(21)
说罢捂脸痛哭而去。
李默放开乔绮思,看着卓灵远去的身影。
“啪!”的一声,乔绮思给了李默一记清脆的耳光。
李默捂脸,回头对乔绮思苦笑。
“无耻!”乔绮思咬牙切齿道,“你到底骗过多少女子?你到底有多少颗定情夜明珠!”
李默摸摸脸,眼睛湿润了:“我也不知道,他有多少颗。”
“谁?”
“我师父。”
“什么意思?”乔绮思听不懂。
李默一抹眼泪:“卓灵是我师父的一个女人。我师父就是慕容风。前几年,他就是跟她走了。他叫她灵儿,说要陪她到天涯海角,做他一生的仆人。”
“那她怎么叫你慕容风?”
“我……是按照师父的样子易容的。”李默低头。豆大的泪珠“吧嗒”砸进草丛里。
“你喜欢你师父?”
李默不答,眼泪却越来越多,索性坐下,伏在膝盖上狠狠哭泣。
此时的她,如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乔绮思蹲□去,轻轻拍着她的肩:“别哭了。”乔绮思眼里的李默,一直都是冷静而幽默的,从没有过失态,如今哭成这样,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安慰。
乔绮思也靠着李默坐下,温柔地揽着她:“别哭了嘛。”
这一刻,乔绮思相信:墨离是个好女孩。即便,她曾在最混乱的日子做了伤害自己的事。
还好,那段日子已经走过来了,所以,她追出来跟自己赔罪,她让那个叫卓灵的女孩回去好好找个人嫁了,从此忘了慕容风。
都是为情所困的可怜女子啊……
爱了,伤了,于是变了,以嘲弄的姿态面对世间,做着跟自己完全不一样的自己。她该怪她么?
乔绮思苦笑,伏在墨离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八点四十七放下一章
21
21、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
“启禀元帅,吕将军求见。”
“快请。”
“参见元帅。”那日之后,吕放面对白云飞,还是有点别扭。
白云飞对那种状况却习以为常,早已不以为意,只问正事:“上次让你所查之事,如何了?”
“已经查出来了。”吕放压低声音,“确实有人克扣粮饷。”
“是谁?”白云飞眉间已有怒意。
南疆那几月,粮饷严重不足,不只影响了军士的战斗力,也迫得他好几次改变进攻方案。他几次送信回朝催粮,却还是来得不多。
庆功宴上,白云飞有意无意问及粮饷一事,昭明帝却显然一直以为粮饷充足。她看出蹊跷,便让吕放暗中调查。
“是张任。”吕放道。
“张任?”白云飞冷笑,“原来是他,果然是有恃无恐,才敢连军粮都克扣。”
“元帅……”吕放支吾道,“依末将看,这事您别管了。”
“为何?”
“张任是张子龄的独子。张子龄是开国元老,在朝中党羽门生众多,如今虽辞去丞相之职,却又被聘为太子太傅,在朝中可谓一言九鼎。更何况,张任的生母秦青,是当今太后的胞妹……”
“所以,我便动他不得?”白云飞挑眉。
“元帅……”吕放有些担心。
“不用说了。如果我不管,就没面目对冤死的兄弟们。”
次日早朝。
“罪证确凿,请陛下依法惩办张任!”白云飞呈上所有证据,并附上全体将军签字的联名奏表。
“陛下,冤枉啊!微臣从来没有克扣粮饷,陛下一定要明察!”张任吓得脸色惨白,出列跪倒。
“畜生,休得狡辩!”张子龄出列跪倒,“老臣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此事全是老臣授意,犬子只是负责执行。老臣糊涂,甘愿领死。只求陛下饶过犬子性命。”
昭明帝沉默。
“陛下,张太傅年老糊涂,难免会办些错事。望陛下念在他是开朝元老,劳苦功高,又忠心耿耿为朝廷操劳一生,功过相抵,赦免其父子死罪,以彰陛下仁德。”顾回无奈出列。他与张子龄相交多年,自然知道这事张子龄定不知情,不然不会让儿子办出如此糊涂事。但张子龄此举无疑是要豁出老来清白,保儿子性命,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他合演这出戏。
“顾丞相言之有理,请陛下饶过张子龄父子性命,以彰陛下仁德。”文臣们齐刷刷跪下。
“你们……”白云飞气结。这帮文人,平日仁义道德圣贤书挂在嘴边,事到临头却都是官官相护。
她也盛怒而跪:“请陛下以国法为重,严惩张任,以慰死去将士的英灵!”
“请陛下以国法为重,严惩张任!”
“请陛下以国法为重,严惩张任!”
“请陛下以国法为重,严惩张任!”
武将们全体跪倒,三次重复的呼喊,整齐划一,响彻大殿。
昭明帝起身。
大殿之上,群臣皆跪,唯有两个人站着,一个是昭明帝,一个李默。
“李爱卿,你以为呢?”昭明帝缓缓开口,满怀希望地看着李默。
李默看看白云飞,跪:“臣,附议白元帅。”
大殿一片寂静。
良久,昭明帝道:“此事容我三思,明日再议。退朝。”
第二日。
昭明帝给出裁决:张子龄胆大包天,指使其子克扣军用粮饷,罪证确凿,其罪当诛!念其开朝元老,劳苦功高,为朝廷操持一生,忠心耿耿。故此功过相抵,将张氏父子贬为庶民,有生之年不得再入朝为官。
这事原本就这么结了,如果张任与白云飞没有在街头相遇……
“哟,那不是白元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