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对她感到恶心(147)
她很认真道:“这两个字的寓意,和您简直一模一样。”
江袭黛面子有点挂不住,嗔怒道:“什么话?”
“哪一样了?没有一样的。”
“是一样的。”燕徽柔施施然道。
在江门主的三申五令之下,终于让燕徽柔勉强回收了这个称呼。
不过杀生门的主人向来是不许百姓点灯只准州官放火的,又一声“燕燕”逸了出来,续而接上:“秘境是哪一日开放?”
燕徽柔:“三日后。”
“那可以启程了。”
燕徽柔却仍有些疑虑:“可是谢宗主那边,应当也只挂了我一个人的名。门主就算是乔装打扮混入其中,也没有更多的名额了。”
“谢明庭?你又承了那小废物点心什么人情。”
“我觉着,谢宗主倒也未必这样……”燕徽柔轻咳一声。
江袭黛瞥了她一眼,目光幽幽的,她把窗户合拢,顺着走了过来:“小事一桩,这个不用担心。”
于是燕徽柔回明月轩,收拾了一些疗伤的丹药,分门别类地塞到了纳戒里。她带了换洗衣物,出行日用,银钱细软。
最后她将金楼玉阙缠在了腰间,非常轻便隐蔽。
这个东西,她本来是用来试苏玉溪的手艺的。结果发现她还真不错,所以便把剩下的玄铁全部交给苏玉溪打造了。
燕徽柔弯腰蹲下来,打开一个黑漆漆毫不起眼的匣子。
里头放着一把宝剑。一个储物袋。剑名龙泉,袋佩乾坤,如匣中藏玉,光华内敛。
虽然远远达不到那样的级别,不过从外观看,还真瞧不出有什么两样。
燕徽柔拿手绢将其包好,放入匣中,顺便将这两个匣子也带上了。
脚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一双爪子扒拉上了燕徽柔的衣角。
燕徽柔讶然:“赏善?”
那只煤球大了个号,不知是不是仅仅有它得到了江袭黛投下的机缘的缘故,它在剩下三只狗里显得格外聪慧通人性。
赏善又把尾巴摇成了一朵黑菊花,它把那匣子拱开,自己钻了进去。
燕徽柔道:“出来赏善,这不是能睡觉的地方。”
她伸手把小狗拿了出来,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很快赏善又钻了进去,蹲在里面愈发像一块煤球,毛绒绒的那种。
一连好几次,都是如此。
燕徽柔似乎懂了它的意思,把它拎起来:“你也想去吗?不太可以,路上没有别的时间顾看你。”
赏善还是钻了进去,执拗地蹲在里头。
小狗想去。
燕徽柔没了法子,只好暂且把它捞起来,放在肩膀上,“好吧,那你待在我身上。”远远看过去,像是搭了一条黑得发亮的抹布。
江袭黛老远瞧见了她,目光落在那条黑抹布上:“就这么喜欢这坨煤球吗。”
“……带着吧。”燕徽柔叹了口气:“自打您把它喂成精了以后,它便无需再吃喝拉撒,还挺方便的,权当解个闷。”
江袭黛未置可否,她见燕徽柔把东西都拿上了,就牵起了燕徽柔的手。
这本是一个寻常的动作,只是在掌心接触的一瞬间,两个人都不免地不自然。
江袭黛撑开了绣花伞,漂亮的伞沿挡去了头顶的辉光,在地上投下一个优美的圆弧。
一人撑伞,两人并肩。
直到走至于崖边,没有路可走,江袭黛一手圈住了她的腰身,如落英一般随风腾起,还在空中转了半边圈儿,很是轻盈若仙。
“这次怎么不拎我了,门主?”
“有碍观瞻。”江袭黛轻描淡写道,圈着她的那只胳膊又紧了些。
说实在的,自打昨日过后,燕徽柔不拒绝她的靠近,却也没有再说别的。
她不明白那事儿算是过去了还是没过去,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两人相处寻常的时候。
江袭黛曾经很满意这个状态,但是不知为何,如今的她却并没有感到那样全意的满足。
先前退缩的是她,而回到原点时,她居然不愿意止步于此。
真是奇怪的性子。
江袭黛自个儿也觉得莫名。
“燕燕。”
“怎么了?”
“本座兴许,有在喜欢你了。”
燕徽柔闻言:“嗯。”
“……”
江袭黛没有侧过目光,只像在谈今天天气怎么样似的地抛出了这句话。只是余光依旧在描过燕徽柔的侧颜。
她微不可闻地蹙眉,怎的只有一个“嗯”字的反应给人?
“看出来了,门主。”燕徽柔道:“您接受和不接受一个人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明显。”
“……是吗。”江袭黛道:“你能说点别的吗。”
燕徽柔闭上眼睛,感受风吹,又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听了江袭黛的心跳半晌,从急急如马蹄落到平淡的安静。
等到她彻底安静了,燕徽柔眉眼舒展:“别的?”
江袭黛眉梢皱得更紧,但是她却不愿直言,总觉得有些说不出口的羞耻,看了燕徽柔一眼,便未做声。
燕徽柔若有所思:“别的是……”
“……”
江袭黛在认真听。
“别的是……”燕徽柔似乎在斟酌字句。
江袭黛:“不听了。”
燕徽柔笑了笑,说:“别的是,真巧。”
那女人侧目过来,诧异道:“巧什么?”
“我一直爱着您。”
*
竹林寺附近乃是仙盟清修之地,人烟稀少,但是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