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帝相+番外(99)
二则便是这右庶长一位虽是军功爵位的第十级,但并无实权,唯一有的,可能便是“免役”这一条好处了。故而顾名婚后的第一道升令综合来看其是暗降了,虽她以前在军中只是领着百人的“小将军”,但到底是有权在手的,现在成了右庶长……说慕容壡不是故意整她的,那些大臣们还真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来,可说慕容壡是整顾名的吧她又变相地向众人讲明了顾名已是慕容氏。
……王上的心思还真是不好猜,众人最后只感叹道。
外面关于顾名这次升官的事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了,就连向来不出门的慕容晞都听说了此事,她也同外人一样,弄不懂王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想问问顾名吧但后者见到她跟见到什么德高望重的长辈似的,见面就跪下行大礼称她为“殿下”,气不死她慕容晞都要气死一心忠于顾名的管家了,故而她也没好的问,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反观顾名,倒是心大,一句抱怨的话没有说,甚至在没有人的时候还流露出一丝高兴的意味来…调令下来以后第二日一大早便去了军中交接,生怕慕容壡要反悔了似的,回来后便正式地接任了右庶长一职——然后便在府中呆了月余——因为这个职务并不需要她到公署去办公,所以她便心安理得的在府中闲暇了起来,直到太子殿下随军去往东境监工一事临近,顾名才重新被慕容壡启用。
说到太子去往东境监工一事就不得不提到王都境内的另一家世家大族了:简家。
说简家是世家大族其实也算是说小了,正常来说简家该是王族中的一支,只是简家的族规森严,族中唯出了四位王后两位帝师也从不自视王族,更不许族中子女以权谋私,仗势欺人。
这一代的简家族长是简述,膝下有两子一女,幼女早夭,长子简易,次子简之。
自秦成王一代简家受创过后简家便退出了政治中心,改为经商,发展到了秦壡王时期简家在整个中原其经济影响已不可捍动,本来以现在简家与秦王室的关系这次慕容器去东境监工一事是怎么扯都扯不简家的,但是意外便出在年节时的那场晚宴上。
在那场晚宴上经定安侯的世子慕容凡介绍慕容器认识了简家次子简之,晚宴过后简之还曾邀请过慕容器去城外简家别苑游玩,一来二去的,慕容器对这个长了她三岁的男子很是有好感。这话倒也实在,简家虽在朝中的影响早已没落,但其深厚的背景与有钱的程度仍旧令人乍舌,在这样家庭中出来简之刚过十二行冠过后便名贯王都,虽不如他哥简易那般翩若惊虹,但也是少有的“少郎君”了。反观慕容器,虽是先太子嫡女,但因先王与其外家公叔一家那不尴不尬的关系,故而导致了慕容器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过得不甚如意,甚至有时候还不如王族其他旁族子女过得体面,后来先王先太子战死,先王幼女慕容壡继位,慕容器的身份便更尴尬了,后来虽被立为太子,又有严相为师,但年少时所重留下的阴影并不是那么好忘记的,以至于已经十岁少年人的她为人处世上仍有些畏手畏脚。
简之是很好的伙伴,因家境的缘故故而他不必对慕容器掐媚,也不必对慕容器漠视,只是以平常心的态度对待她,这让第一次拥有玩伴的慕容器感觉很是新奇,新奇之中又带着几丝迷茫。与简之交谈几次过后时间很快便快到了慕容器前往东境的日子了,慕容器本没有打算告诉简之,但在一次小聚时慕容凡不小心说漏了嘴,得知此事过后的简之第二日便拿着名帖去了东宫,收到名帖的慕容器吓了一跳,不知简之来此的目的何在,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于是只得快步出府迎之。
来到府门,慕容器见只有简之一人与随从小厮过后,不知怎地竟松了口气,“简之?”慕容器上前唤道站在门府外的蓝衣少年,后者回头一笑,“殿下。”
这还是简之第一次称呼慕容器为“殿下”,以往两人皆以名讳直称,从未如此拘谨过,慕容器正想出言阻止,忽地又想到现下是在东宫府门,人多眼乱,为储君者万不可带头坏了规矩,想必简之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如此礼数周全,想到这,慕容器不竟对简之更加高看了几分,不看还不打紧,一细看慕容器便有回不了眼,只见那蓝衣少年,乌发红唇,眉眼清亮,就那般静静地站在那儿,生出一股疏离的意味来,但在同她说话时又温柔的不像话,着实让少女心动。
“听闻您将远行?”
慕容器木纳地点了点头,一思索便就知道是自己小叔慕容凡说出去的,心里便有些愧疚自己没有亲告诉对方了。
“归其几何?”
“尚未可知。”慕容器没有骗他,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大概等她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吧,这样一想慕容器便更是愧疚了。
闻言,简之的表情似乎有点遗憾与失落,但慕容器还没来得及看清,简之便隐了下去,再度带上了笑,“草民来得唐突,让殿下见笑了。”说着简之便向她欠身作了作揖。
其实慕容器是有些不习惯简之这般对她的,不对,是很不习惯简之这样高洁的世公子这般弯腰低眉的,但同是作揖,简之作揖就是要比别人漂亮潇洒,行为举止皆是自成风流,让慕容器的心头犹然生出一股不舍得念头来。
正是思量间,简之身后的小厮已小步上前,双手托着一方木盒在简之身旁站定,低眉顺眼道,“奴见过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