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帝相+番外(49)
她上前一步扶起慕容易道,“叔公知孤,孤不悔矣!”
“谢王上——!”
两人又好生一番说道后这个事才算是完个头,慕容易得了回复后心里也有了底,不多时便提出了辞行,慕容壡并不拦着,还亲自把人送了出去后,等慕容易走远了她心里的这口气才算是真正的松下了。虽然她的目的是为了堵住慕容易的口,但今日的这番话也算是她的心里话了,慕容易是老宗族人,能安抚住他,想必日后真的发兵的话那百官也能安生点了。
送走慕容易后慕容壡又折回到御书房,刚坐下,坐在她对面的慕容晞却是笑开了。
慕容壡见状便道,“妹妹在笑什么?”
慕容晞倒也诚实,直言道,“清河是笑王上罢了。”
“哦?”慕容壡来了兴致,“妹妹笑我什么?”
慕容晞敛了几分笑,道,“难为王上演这出戏了。”
听了这话,慕容壡倒也不恼,反而还笑道,“也不全演戏罢,叔公代表着百官来的,孤不给个说法是没法得清静的。”
慕容晞点头不作声,她本不是什么府城深的人,对这政事也不敏感,便不多言,只是又过了一阵后她又忽然低声道,“若当日遇刺的是他人,王上……还会开出三十万秦军压境吗?”
到底是女儿家,心思终归要细仔些,这话是问到点子上了,慕容壡瞧了一眼坐在她对面低眉顺眼的慕容晞,心里在想是不是慕容晞知道了些什么,却也不避讳,顿了顿,坦言道,“会,只是不会有那份冲动罢了。”
可偏是那份冲动才会让她做出让三十万秦军压楚境的决定,评心而论,若是当日遇刺的是别人,她还会在须臾间做出这疯狂的决定吗?
大抵不会的,她是会为她的子民讨个说法不假,但也会有所顾虑,因为她是个王,她说她会守护好秦国的每一个子民,可也只有严无为,才会让她瞬间失了理智,因为她是她妻。
她做王,便是为了保护好她,若不能…她又何必当这王呢?
“如此。”慕容晞听了这话也只是轻声道,“相国之福。”
慕容壡不作答,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方才孤只老叔公说你少时便会会凫水?”
是了,方才她听见老叔公说起旧事时便想这般问慕容晞了,若是慕容晞会凫水,那当日又为何会落入水中让顾名救上岸?光天化日的,与男子牵扯不清,莫不丢了清白才怪!
除非……
听了她的话,慕容晞轻咬下唇,像是在犹豫什么,慕容壡还没细问,慕容晞便一下跪到了地上,沉声道,“望王上恕罪!”
慕容壡看着跪在地上一脸孤注一掷的慕容晞,皱了下眉头,“只是问你句话罢了,会凫水又不是什么罪,起来吧。”
慕容晞却是不动,还重重地朝她嗑了个头,“臣妹…犯有欺君之罪。”
慕容壡挑了下眉头,听着慕容晞继续说下去,只见那慕容晞深吸了一口气,顿了下,道,“臣妹初一那日入宫前的几日,曾见过顾名顾将军。”
慕容壡心道了声果然如此,面上却又不显道,“哦?”
莫不是二人一见钟情了?
又听慕容晞道,“臣妹本是庶出,家中又无父兄,境地…算不得太好,过了双八后宗族里的长者便催臣妹挑选夫君……早日嫁人,臣妹无意于此,本以为拖上些时日便好,这几年年岁渐长后族里的长者也不大关心了臣妹的婚事了,想着这便算好了,谁知那公叔家的大公子竟如此卑劣,于酒肆中当众、当众……”
慕容壡沉下了脸,“如何?”
慕容晞咬牙道,“当众轻薄臣妹,更是以妾作名侮辱臣妹!臣妹归府后将此事告诉于族中长者,长者却让臣妹息事宁人……臣妹便想忍过便是,可那公叔诚欺人太甚,竟差人来臣妹府中来传话说要纳臣妹作妾,臣妹气不过,便去讨个说法,却没讨到什么便宜……”慕容晞苦笑了一下,“幸得刚归朝的顾名将军拨刀相助,臣妹才保住了名节……”
“荒唐!”慕容壡听得火冒三丈,“那公叔小儿真当慕容氏没败了不是?!一个人臣之子,还敢妄想娶孤郡主做妾——他莫不是要反了不是?!”
慕容晞端端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臣妹自知无用,也不敢将此事拿来叨扰了王上,公叔诚是公叔将军的嫡子,臣妹惹不起,所以那日在御花园中见到顾名将军时便自导自演跌入了水中,想着用这女儿家的清白,恳请王上赐婚于臣妹和顾将军,卑鄙了一回,也对不住顾将军了。臣妹不求容华富贵,只愿婚后随顾将军去往驻地,永不归都!”
慕容壡听了这话心中犹如揭起了惊涛骇浪,慕容晞虽与她不多亲近,可慕容壡却还是有几分了解她这个堂妹,少时因为身份的问题慕容晞便受了不少排挤,后来做了这清河郡主后境地也没好上几分,可偏偏又无军功在身,也无政绩在手,慕容壡有心拉一把这个堂妹也没法,只得静观其变,可不曾想到慕容晞的境地竟到了这份上来了,堂堂一个郡主,竟被一个臣子之子逼得不惜自毁清白,要远赴边境躲是非!
慕容壡气得咬牙,可看着慕容晞那副倔样子又说不了重说,只道,“你起来吧!”
“臣妹……”
“孤让你起来!”慕容壡本就不是个脾气多好的人,以往能和颜悦色笑脸对人多亏了她家谨儿劝导她,好脾气的哄着她,现下严无为不在她身边,她这火憋得住才怪!
她一把拉起慕容晞怒斥道,“这是什么狗屁道理?你堂堂一个郡主,竟还被人逼到远乡去吗?!”她心知这堂妹倔强,宁可自己受这份委屈也不想让她操心,慕容晞对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知道若是慕容壡知道这件事不把公叔诚的皮扒下一层来才怪!她本是庶出,十几年来无人过问,后来还是慕容壡继位后念在往日情份上封了她做郡主,这份恩情她自然是记得的,慕容壡本就刚继位不久,朝中还有不少反对声,若是再因为她而开罪了手握兵权的公叔一家的话……她心里怎会过意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