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帝相+番外(46)
“可小姐是王上的妻啊!”方华愤愤然道,“小姐与王上相伴十七载,这番情意天下谁人能比?难道就因为现如今王上做了王,所以小姐便不再是她最重要的人了吗?!”
是了,跟着她们从黔州回来的人都不懂严无为为什么要跟着慕容壡回到王都,更不懂慕容壡为什么非要回来继承那个王位,明明她们在黔州过的好好的不是吗?为什么非要回来淌这趟浑水呢?
是啊,这是为什么啊?不光她们想知道,就连严无为她自己也想知道啊,她还记得那日慕容壡从小院中走来,迎着晨光素手推开门,走到她身前,对她笑道,“谨儿,我半生理想便要达成了。”
她将手里的书信递给她,满眼欢喜,只是严无为未有垂目去看,而是听她继续道,“我便要做王了——做着大秦的王了!谨儿,你欢喜吗?为我感到欢喜吗?”
好像在那一个瞬间里,严无为一下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她总是太过聪明了,所以才会在那一瞬间里预料到往后的波澜,所以她才会想告诉慕容壡,让她不要回去,不要回那王都,不要去继承那个王位,可同时她又太了解慕容壡了,她的爱人哪里都好,就是太好强了,少时就敢问她的父王为何没有女人当王?她的父王说因为女人不够强,慕容壡闻言便立刻笑道“那是因为我还未出生”。
当王…做这大秦最尊贵的人,甚至是这天下的主人,是她慕容壡穷其一生的理想啊,她爱她,所以她不想拦她,更不想让她留有遗憾,所以那时的她才会静静地看着那个意气风发的女人,半晌,才喃声道,“欢喜…我为你欢喜。”
爱一个人总是很难很累,所以在爱过慕容壡后,严无为这一生都没有力气再去爱上旁人了。慕容壡要的她都会给,给不了的她便去争,去抢…这天下之大,世间万物,总要有一个人无条件的去迁就另外一个人的。她这样爱着慕容壡,所以便这样宠着她。
“怎么会不是呢?”良久,严无为轻道,“我仍旧是的,只是后来长大了,于她而言……重要的,不再只是我一个人了。”
闻言,方华猛然一怔,抬起头来看向严无为,后者却阖上双眼不再开口,而眼角的那一滴泪却是在烛光中缓缓滴入了床沿。
方华想,慕容壡到底还是辜负了严无为的一片情谊。
慕容壡收到方华的飞鸽传书后已是事发三日后了,得知严无为在楚国王都遇了害,气得慕容壡当场就扬言要亲率大军攻楚,好在慕容启在,好言宽慰了许久才劝下了暴怒之中的慕容壡,“……这信上也说了,严相的伤不打紧的,王上切莫冲动,坏了两国的情谊。”
慕容壡听了却是冷笑道,“那堂叔的意思是严相不抵两国狗屁情谊重要?”
慕容启苦笑不得,“自然不是了,臣是说严相此番入楚,为了就是两国结盟,现下严相在楚王都内遇了害,那楚王脱不了干系,指不定现下急的头发都秃了,王上此时率大军攻楚……严相与太子殿下不就成了现成的人质了吗?”
“堂叔说的有理。”慕容壡一张脸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了,她面无表情道,“此事孤心中已有了对策,糖糖——去把公孙矩与顾名将军宣来。”
糖糖行礼道,“嗨。”
慕容启被慕容壡一脸盛怒的样子吓得不轻,他对他这侄女还是有一番了解的,慕容壡少时便于严无为同入太书院,后二人又在黔州在一起了五六年,严无为与慕容壡可不是一句“君臣融洽”就能概括的了的,那楚王也是个没用的东西,他国使臣在王都被人行刺,传出去不叫列国笑掉了大牙才是,现下慕容壡又是在气头上,护短的心一起,他也不知道慕容壡要做出个什么事来了。
糖糖的动作很快,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公孙矩与顾名便到了御书房,一进门就看见慕容壡那一脸阴沉的模样,再看一旁的慕容启忌讳莫深的表情……公孙矩与顾名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臣公孙矩,见过王上。”
“臣顾名,见过王上。”
见到他们,慕容壡的表情要稍稍好上一点了,但还是很臭,“二位将军免礼平身。”
“嗨。”
“嗨。”
二人刚刚才站起来,慕容壡就让糖糖将方华传回来的信拿给他们看,二人展开一看,顿时心里直骂那楚王混帐,哪有使臣出使他国被人行刺的道理?还是在王都境内!真是混帐!这不是藐视他们秦国吗?!
公孙矩便道,“臣愿领兵入楚,接回太子殿下与严相!”
慕容壡眯眼道,“将军需带多少人?”
公孙矩心里一计较,“回王上,臣愿带兵三千,接回殿下与严相。”
他这一番设想考虑的是两国关系,若是人去的太多,到时候楚王为难起来还说是他们秦国率兵入楚,难免不会找借口开战,秦国嗨落入口实了。
这想法确实是极好的,一旁的慕容启听了都直点头,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慕容壡会这么护短,听了他的话,慕容壡当即皱眉道,“孤亲手立下的堂堂太子与一国之相便只值三千秦军去迎吗?楚王既然能让孤家相国在他王都内遇刺,想必那楚国也不是什么安生的地,如此,公孙爱卿便多带些人去吧,千万莫让那楚王以为孤的相国大人与太子是好欺负的。”
公孙矩有些没底,抬眼看了下慕容壡,犹豫道,“那……依王上的意思,臣带多少人前去合适?”
慕容壡嗤笑道,“既无战事,便带上三十万秦军出门散散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