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帝相+番外(17)
“冬月初。”
“两个月前,相国便有如此远见,壡,自愧不如。”说着慕容壡还装模做样的行了个礼,看得严无为笑弯了眉,“你治国,我谋国,道不同,岂可并论?王上谦让了。”
“相国客气了。”慕容壡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说起来,相国为何要让韩猛出使蒙古?若是真如相国朝堂上所言,要震慑蒙古,那比韩猛更好的将军我大秦多的是,而且与蒙和谈,全凭秦主导,相国谁不选,偏选了个鱼肉百姓的韩猛去,捡个大便宜……”
“因为他够狂妄。”
慕容壡有些疑惑。
严无为耐心的解释道,“韩猛狂妄,与蒙和谈定会高高在上,蒙人血性,怎能容他?”
“你想借蒙人之手除掉韩猛?”慕容壡略沉思,“若真是如此,大秦折了一大将,虽说韩猛该死,可孤到底是未治他的罪,名义上他还是秦国的将军,若他死在蒙人的手里,蒙人不怕秦国起兵攻他?”
“王上担心的,蒙人也会担心。所以他们现下定然不会下手,韩猛也会平安的回到大秦。”严无为嗤笑了一声,“可日后便不一定了,蒙人要粮,所以只要大秦无意攻蒙,他便会乖乖的,可若大秦聚兵北上——”
慕容壡了然道,“那蒙古定会翻脸,如此,日后秦国只要装腔作势派兵北上,驻扎在北境,蒙人定会起兵,那韩猛,便会保不住了。韩猛一死,秦国便有出兵的理由了。”
严无为低眉浅笑。
慕容壡凑上了前,喟叹道,“幸好你是我媳妇儿,不然以你这才貌,啧啧……”
“怎?”严无为一挑眉。
“孤定然裁在你手里了。”
“现下就没了么?”
慕容壡顿了一下,踮脚亲了下严无为的眉间,笑,“一直都裁在你手里的。”
元宵节一过,韩猛便领了使节,率一千秦军北上与蒙古和谈,韩猛前脚刚走,后脚巴人的使臣就来了秦国,慕容壡听了严无为的话,凉了巴使臣两天,元月末,才宣了巴使入朝。
“巴使见过秦王,秦王万年。”巴使是个中年男子,留着胡须,个子中等,典行的巴人长相。
“巴使请起。”慕容壡很客气,“寡人身体不太好,缓了两日才见巴使,还望巴使见谅。”
“秦王客气了。”巴使行了一礼,“匆匆来秦,少备薄礼,还望秦王笑纳。”
巴使带来的待卫抬了两箱子入了殿,当着百官面打开,满满当当的两箱珠宝晃晕了众人的眼,百官哗然,这巴人,这回是真出了血了。
“巴使好生客气。”慕容壡的嘴角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看得巴使心里没底,这新秦王继位后一直表现平平,除了不像历代秦王那么好战以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其实臣来……是有一事相求于秦王。”巴使有些犹豫,“臣、臣……”
“哦——有事?”慕容壡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巴蜀乃秦盟友,巴使有事,寡人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似乎是慕容壡的那句“巴蜀乃秦盟友”提醒了巴使,一直有些犹豫的巴使忽然便有了勇气,朗朗开口,说出了请秦军入巴平蜀乱一事,大体上与那日严无为所说的差不多,慕容壡心里有数,也不急着答复巴使,只是打着太极说要再与大臣们商议商议,巴使无奈,便下告辞,回了驿站。巴使一走,先前安静不吭声的秦臣们便炸开了锅,文官武官吵成了一团,文官觉得秦国现下还属于休复期,不易开战,武官则认为眼下正是秦国开疆扩土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
秦庭上吵的火热,慕容壡也不管她的臣子们,自己下了台,双手背在身后,晃到殿中,欣赏着巴使送来的礼,一边看一边点着头,面上还带着笑,忽然看见了什么,她弯下了腰,从箱子捡出了一块色泽极好的玉,“嗯……”
还吵着的大臣们眼尖的看到了他们的王发现了什么,都乖乖的闭上了嘴,等着慕容壡说话。
“嗯——是个好玉。”慕容壡将玉细细的看了看,又举起对了对光,笑,“巴使有心了。”说着她就转了身往严无为方向走,走到了阖着眼站的笔直严无为身前,站定,轻咳,“严相。”
听到慕容壡的声音,一直阖着眼的严无为才睁开眼,“王上。”
慕容壡睨着她,笑,“严相困了?”
“有些。”
“昨夜没睡好?”
“哦——春天来了,家里的小野猫夜里黏人,白日难免有些困顿。”
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里,慕容壡狠狠地瞪了眼她家相国,这人胆子越发的大了,光天化日的,竟敢说她是小野猫。
哼!
“王上有事?”
慕容壡板着张脸,将手里的玉递了过去,“喏,孤看相国整日整夜为秦操劳,实在是让孤好生感动。”
严无为低笑了一声,接过了玉,“那就谢谢王上了。”
慕容壡:“……”
你倒还不客气了你!
第10章 9
夜里,慕容壡在御书房送走了慕容启与几名将军,商议的是秦军入蜀一事,完事后已是深夜,慕容壡回到清泉殿,本以为那个白日里说困顿的女人早已睡去,却不料推门便看见了坐在窗前对着月光看着书的女人,听见开门声,女人侧过身来,偏着头,见到来人,本来清浅的笑容一下便深上了许多,眸光里全是酝酿了十几载的柔情,“回来了?”
慕容壡关了门,走了过去,板着脸:“相国不困?”
“等王上回来。”
“哦——”慕容壡声调挑了上去,问,“白日里相国说家里养了只小野猫,夜里黏你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