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帝相+番外(135)
待柳章退下了后慕容壡才怒骂了句,“老匹夫。”
严无为自然是知道慕容壡为什么这么恼柳章的,先太子到底也是当了七年的太子,门下宾客往来,加上又娶了大将军公叔疾的嫡女,其利益掺杂之繁多,莫说是她严无为了,可能就先太子自己活过来也不一定理得清。
这些人在先太子死后是安分过一段时日,可当慕容器被立为太子,后被远逐东境,现下又过了及笈之年,他们若是再不把慕容器扶起来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慕容器便再也用不上他们了。
他们怕慕容壡移储,可慕容壡却厌他们过于插手。
“慕容器,真的是让孤刮目相看啊。”半晌,慕容壡又自顾自道。
“现下如何应对燕国才是当务之急。”严无为拿了秦境地图来,在地上展开,“王上且看,燕国现下已在东境界边屯兵数万,约摸着不日便要过界了。”
慕容壡仔仔细细的看着地图,沉声道,“一个燕国孤是不怕的,可孤怕就怕齐国也掺和进来。”
严无为用手指着齐国,思索了一下,“若齐当真与燕攻秦,那东境的形式便不妙了。”
“孤已命顾名轻装赶往东境,也给堂叔去了信,顾名若是赶得到,依托长城攻防,大抵是能扛过月余的。”慕容壡的目光向东北方移,而严无为的手指也慢慢的指向了一个地方,目光相会,二人皆笑了起来。
“看来谨儿与我想得一样。”慕容壡微微一笑。
严无为也笑了起来,“看来王上需要派人去趟陈国了。”
在王都派到东境押慕容器回都的同时慕容壡也派了人去往了陈国结盟,与陈结盟的结果尚且不是一两日便能出来的,不过太子慕容器在回王都的时候倒是出了一桩事。
东境往下前往王都,因是太子回都,所以沿途的官员都打起了万分精神,生怕太子到了自己的地盘上时出了什么意外,可准备的再周全又能怎么样呢?只有人整日想做贼的,没有人整日去防贼的,所以慕容器在回来的途中遇刺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了。
算上这一回,这该是她仅有的十四年人生中第四次遇刺了,当刺客的剑向她刺来时慕容器忽的如此想到,自己似乎真的活着不大招人喜欢呢。
亲兵伤亡过半,来得刺客武艺又好,所以那一剑刺来的时候慕容器压根不及躲开,眼看着那一剑便要刺入自己的身体了,结果倏然听见“铛”的一声——有人用剑柄接下了那一剑,慕容器还来不及去看是谁,自己的手臂便被人从后面扯住,然后将她丢了出去。
“找死啊你小东西!快跑!”一道轻脆悦耳的女声从后面传入耳中,慕容器回眼看去,只见身后跟上来了个二八年华的女子,穿着身短打劲衣手提长剑,好生潇洒自在。
看着那双淡漠清亮的眼睛,慕容器心口一怔,“先、先生…?”
不对,不是她,她是不会武艺的。
女子见慕容器一直望着自己发怔,以为是被吓傻了,便上前拽着她的手臂,“发什么愣?”说着便一手拉她,一手提剑,脚下健步如飞,一口气竟带着她跑出去了几里地。身后的刺客见此也穷追不舍,女子脾气似乎是不太好的,见此便怒骂道,“还有完没完?”甩手丢了几枚暗器回去,三名刺客应声而倒,剩下的七个人还在追着。
女人见此便知是躲不了了,于是在林子拐角处将慕容器藏在一石头后,自己则跳了出去迎上那些追来的刺客:
“这么多人专门来杀一个小孩?”那女子站在道上手提长剑,对着那七名刺客轻笑道,“真是丢人。”
刺客见方才才冒出来的女子现下忽然不跑了,有些意外,又见四下林深道幽,唯恐有诈,便各自警觉了起来,为首的一人上前对那女子道,“我们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与姑娘无关,姑娘只要把人交出来,这件事便可既往不咎。”
慕容器躲在石头后面听了这话垂了眼眸静静想到,这话已是她听过的第二次了,上一次听见,还是在七年前的那个过年夜里。
那次的遇刺…
“好说好说。”那女子随意的把玩着自己手里的剑,笑盈盈道,“但诸位想必也听过‘路见不平,拨刀相助’这句话吧?”
那些刺客见那女子是非要管这事了,便也对那女子起了杀心,一道攻了过来,女子武艺很好,又挑得是自己最为熟悉擅长的林中,不过十五六岁便能以一抵七,还略为占了上风,眼看着自己在女子这儿讨不到什么好处,又怕慕容器的护卫们赶了过来,纠缠之下,刺客们对视一眼,只好丢了烟弹匿了身形。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刺客逃走后慕容器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上前对那女子作揖道,“在下王都…苏容,敢问姑娘芳名?”
“鬼谷弟子,北又。”女子对慕容器抱了抱拳,报上了自己名讳,又道,“拨刀相助而矣,不是什么救命之恩,小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我看那些人是有人买凶而来,既是买凶而来,这次没达到目的,想必还有下次。小公子衣着不凡,约摸是富贵人家吧?家住王都?”
“家中只是经商而矣,这次…许是有人见财起义吧。”慕容器苦笑了一声。
北又见她似有苦处便也不多问,只道,“你可有护卫?在哪处?我送你过去吧。”
慕容器怔了一下,“没…没有了……”
这已是她回都路上遇上的第二次暗杀了,她本就是回都受罚的,带不了多少护卫,经过了两次暗杀……都耗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