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GL(145)
我声音低下去:
“她是不会...骗我的。”
怎么可能会骗我呢,我还记得那日她拉着我的手同我讲的情话,她让我信她,我怎么可以怀疑她呢?对对对,我要信她。我在心里想到,同时为保持清醒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随即又傻乐了起来。看来我还真是太年轻了,怎么一下就乱了方寸呢?要知道像她那样淡泊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花心思到这上面来哄骗我呢?
诶这身处恋爱中的人就是爱胡思乱想。
这么一想我便冷静了些,但心里还是有些焦虑,细细一想,我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万一她一会回来看见我这样子定是不会开心的,我可不想她不开心。于是我便坐在桌边沏茶修身养性起来,也一面等着她回来。
茶沏了一壶又一壶,说的是修身养性,可我却从最开始的冷静到了慌乱,最后连沏茶的手也开始抖了起来。七十一在一旁看得实在不忍,便借故出去了。我一个人在长生殿的主厅里等着她,太阳从东边转到了西边,待斜阳都带着余晖挂在天边时,她还未归来。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要等着她,等她解释清楚便好了,我可是决意要同她过完一生的,自然是不想有什么误会存在而让彼此恼怒,最后分道扬镳。
我不能同她胡闹,我应当理解她的。——我这般想的。
戌时时,她终于回来了。
我看见她的身影出现下我的视线里时立马站起身,欢欢喜喜地朝她快步走去。
“你回来了?”我问道。
她点点头,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依旧是风轻云淡的,和平日里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妥。这让我稍微放宽了点心,同她随意地聊了几句后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她:
“那个谢长君是什么人?”
“谢长君?”她怔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后脸上竟带起了笑意,眸子里也布满了欢喜,“你说阿文么?”
阿文?
我一愣,正想问她阿文是谁时,一个名字猛然从我脑海中跳了出来:阿文——慕容文!
他是慕容文!我浑身发着冷,寒气攻心,冻得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慕容文,慕容文...他不是死了吗?李毅曾亲口告诉我那个男人早在慕容白十五岁那年因谋反而被处死,还是慕容白亲自带领的军队前去执行的。为什么,现下他又活着回来了?我忽然想起那会谢长君在玄武门前对她说的话“欣然,我回来了。”
——他回来了,他对她说他回来了!
我浑身一个激灵,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只是离开了一阵子,现下他回来了,回到她身边来了。
而她,上前去拥抱住了他。
——那么欣喜,是因为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吗?我心里在冷笑着,原来慕容白也不是世人说的那般冷血无情,原来她也会因为一己私欲而放慕容文一条生路,原来她心里还有他。
一直都有他!
她骗我!
被人欺骗而带来的愤怒将我理智燃烧殆尽,我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死死地盯住她,目光里喷着火:
“阿文?”我冷笑了一声,“你的旧情人慕容文?”
她皱起眉头看着我,没有说话。
“慕容白,你是不是疯了?他早死了,早死在你的手里!”我冷声说道实事,用着最恶毒的话让她看清楚、让她想明白:死去的人是不会再回来的。她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的。除非...我心里在颤抖着,除非她当年真的放了慕容文一条生路...她竟愿意在他背叛之后放他一条生路!
慕容白,你究竟是有多爱他才能如此冒天下之大不违放他走?
那我呢?我又算什么,替身吗?
闻言,她脸色倏然沉了下去,目光带着寒气,周身散发着冰冷:
“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还用得着别人告诉我吗慕容白,你的一举一动不是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我怒极反笑,口不择言了起来:
“怎么,不想承认?”我上前一步,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我所有的自卑与尊严在这一刻全部喷涌而出。我想我大概是疯了、傻了才会在这三年里去当他的替代品,那么心甘情愿,还满心欢喜地等着她的爱,自以为只要等下去,她就总有一天会发现。然而到了现下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她不是没有爱,她所有的言不由衷,身不由己最后都归在一起,形成一个我永远也不能反驳、对抗的理由:她仅有的爱,都给了她的青梅竹马慕容文,在她心里,我只是能助她得到天下的人,而他才是她的挚爱。
“不想承认你杀了他,你杀了你喜欢的人——那么你什么时候,会对我下手呢?”我问道她,在这针锋相对的一刻里,我终于同她撕破了脸皮,捅开了那层这三年我们都回避着的窗户纸。
她脸色铁青:
“闭嘴!”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两下,“阿文的事不是你能过问的!”
我冷笑:
“说中你心事了?慕容白,你有没有心?我待你的好,你全瞎了吗!”
“你无理取闹还有没有尽头!”她风轻云淡的面孔终于被我打破,露出她本来的模样,平日里眉间的柔情全部化为愤怒与不耐烦。
装不下去了么?那就来说清楚吧。
我笑了笑:
“无理取闹,怎么才是不无理取闹?要我面带微笑地贺你一声‘恭喜’吗?王上。”
我逼近她,质问道:
“你是我的妻子,我鬼谷纵横的妻子!你与他情深意切的时候有想过我吗?有吗!——还是说......”
我声音忽地平静了下来,看着她,无力地问出我心底从来不敢直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