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女奇英传(9)
柴宁宇侧在那里,一手扶额,看格玛没有答话,说道:“此酒酿制时掺了砒霜,想来殿下也不敢喝。”
格玛不禁道:“有什么不敢?“话音未落,柴宁宇已经把皮囊扔了过来,说道:“我也没觉得你不敢喝。“格玛越发赌气起来,拿了皮囊仰头喝了一口,入口却一阵火辣辣的感觉,这酒极烈,一口下去,格玛直觉的舌头刺痛,辣的双眼发红,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柴宁宇看着她的狼狈,在那里嗤笑起来。格玛不仅怒道:“这样的劣酒,你也喝得下去,还好意思拿来请别人喝!”柴宁宇却道:“这酒酿的时候是要加砒霜的,天寒地冻,也只有这种烈酒才抗的了寒冷,公主殿下娇生惯养,也难怪喝不惯这种酒。”
格玛闻言,冷哼了一声道:“不就是喝酒么,有什么喝不惯的?”她说着又喝了一口酒了,硬咽了下去,辣的脸颊赤红,随手把皮囊扔还了柴宁宇道:“别当我是吃不了半分苦的小女子。”柴宁宇接了皮囊,不再言语,悠悠喝着自己的酒。
格玛起身走到柴宁宇身边,小心翼翼拉起锦缎面,内纫了驼毛的大氅,不至大氅被弄脏了,坐在了柴宁宇身边说道:“我方才说,我那支军队你可以随时调动,军备粮草都不是问题。”柴宁宇却侧在一边,晃着酒袋子,悠然道:“哦,不过练了两三个月的新兵,打仗?不过是送死罢了。”
格玛说道:“我不在意损失,我只要你把他们拉出去好好练练,我要的是一支劲旅,骁勇善战的士兵也像宝剑,宝剑锋从磨砺出,这支军队需要血来开锋,只有开了锋他们才能算是真真的战士,否则宝剑若不开锋,材质再好也是枉然。”
柴宁宇点头道:“那可要死上相当一批人了。”格玛望着火光,说道:“我说过我不在乎损失,兵贵精而不在多。”
只有经过一茬一茬的战斗和死亡的淘汰后剩下的那些兵,才能称之为战士。
她们都是冷酷的人,目的大于手段的人,也就是说可以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鲜血,死亡,都不过是她们走向权力巅峰的铺路石。
当然格玛对柴宁宇各种欺凌,柴宁宇是不会对柴德成说的,因为柴德成不可能让柴宁宇为了一个旻蕴儿而作出牺牲,也不可能容许柴宁宇为了旻蕴儿而向别人低头。所以柴宁宇对柴德成说起此事时,她说的是:“那位公主不过是争一时意气,我不是为蕴儿,只是觉得这也是个机会,我们一边有蒙古,在和吐蕃拉近关系,对我们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柴宁宇隐瞒了格玛一定要她做奴隶这事,隐瞒了格玛每次都千方百计折腾她的这些事,柴德成若是知道,绝对不会容许柴宁宇再去吐蕃的,对他来说,旻蕴儿再好也只是个可用之人而已。
柴宁宇自己觉得忍受这些不算什么,旻蕴儿为她以前不知道忍了多少。柴宁宇只是想,只要把旻蕴儿救出来,就不让她在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让她过些安心的日子,柴宁宇觉的为了旻蕴儿,这些她都可以忍受下来。
格玛逼她杀了蒙古使者,想以此切断柴宁宇的后路,柴宁宇并未让她如愿,虽然她杀了蒙古使者,但她却是在送走蒙古使者后,暗中跟上去,假扮刺客杀的,蒙古人并不知道这事是柴宁宇做的,格玛见到了使者的人头,蒙古人只是要求柴宁宇帮他们查清楚此事。
一个任性妄为,一个老奸巨猾,棋逢对手。不过柴宁宇以为这些她都可以忍下来,却忘了人是会得寸进尺的,而且退让一旦开个头,基本就只有一步步后退了。
其实起初她们的关系并不是太恶劣,除了格玛一定要柴宁宇做她的奴隶外,其余的事情都还不算过分,毕竟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况且格玛非要柴宁宇做奴隶,非要打上那个奴隶的烙印就是为了出口恶气,实质上她并不能完全操控柴宁宇命运,所以烙印打上以后,她的恶气也出了,何况以柴宁宇性格,也不可能任由她欺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吃点小苦头而已,不算什么。
然后她拿着格玛的手谕去见了狄流儿,狄流儿看了手谕,格玛倒是大方,她倒小气起来,警惕的看着柴宁宇道:“你要多少人?”柴宁宇道:“有多少人我全要。”狄流儿即刻摇头,柴宁宇道:“她说了我可以随意调动。”
狄流儿却说道:“保不齐你拉这些人就是去送死的,送死不要紧,你把这些人一下子全部坑进去,我怎么跟她交代?”柴宁宇没想到她这么说,一时无语,狄流儿斜着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她一番,说道:“你面相尖酸,双目阴沉,眉间窄短,主阴险残忍,十几万人你一下坑死的事,绝对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