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女奇英传(118)
格玛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柴宁宇,柴宁宇的眼神望着大床,大而无神。格玛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叹着气,柔声道:“不要闹了,我现在确实没多少时间照顾你,这不等于我心上没你,若得天长地久,我也可尽释前嫌,好好待你,若不然,我一定带你一起走。”
柴宁宇听着她幽幽的话语,不禁想起自己面对李月影时的无奈,沉默一会,说道:“就算你能尽释前嫌,我可做不到,你想让我高兴,别关着我了,我一个瞎子,还要你如此提防?”
格玛被柴宁宇闹的没办法,柴宁宇真可谓恬不知耻,在这里整日寻那些姑娘的事,高兴了随便抓着谁亲昵厮混一阵,不高兴了又骂又打,乱摔东西,可怜那些侍女,又不敢惹恼她,又不敢什么都顺着她,乃至于宫中一时行贿成风,宫女们想着法子贿赂掌事的女官,不要把她们分派到疏虞院去当值,掌事的女官遇上不听话的,便威胁要把她发落到疏虞院去。
柴宁宇太能折腾了,但是格玛这样就对她没辙了,那她也当不了这女王。没两日,柴宁宇发现照顾自己的侍女全换了,身边的人摸摸皮肤干皱松弛,听声音苍老无趣,一问,才知道格玛把疏虞院的侍女全换成五十以上的老妇人了。
柴宁宇消停了,她本来也只是故意气格玛的,这一来,她没气着格玛,倒怕恶心着自己,她只好吵着要去见格玛,格玛整日忙于政务,听人来报,说柴宁宇闷得发慌,想来见她,格玛听禀报的人这么说,一时心软,便叫人带她来议事阁。
柴宁宇来时,穿着一身白色的皮袍子,一头乌发披泻而下,只在发梢处用一根丝绦束着,一手搭在一个老妇手上,慢慢走进门来,目光茫然直视着前方,格玛看到,说道:“来这边吧。”柴宁宇的目光这才转向她,老妇人把柴宁宇扶了过来,坐在榻上的矮桌边。
格玛一手整着桌上叠摞的高高的奏折,一边望着她笑道:“怎么,想我了?”
柴宁宇却道:“这段时间是不是焦头烂额了?”
格玛闻言,不禁叹道:“你不是想我了,只是想来给我添堵。”
柴宁宇却道:“我无聊,你给我解解闷。”
格玛放下手上的事情,说道:“好吧,我陪你出去走走。”
格玛一手牵着她,去了后面御花园,北国的冬日,便是御花园也是苍凉一片,湖面结冰,石子路上的雪还未化,奏上去极滑,格玛小心翼翼牵着柴宁宇,说道:“你小心点。”
说着话柴宁宇脚下就滑了一下,几乎栽在格玛身上,格玛急忙一手扶住了她,扶她站稳,随手托了柴宁宇的下巴,凝视着她。柴宁宇随口道:“有什么可看的?“格玛叹了一下,说道:“我现在后悔,非常后悔,当初不是我一时意气用事,就不会跟你纠缠在一起,不跟你纠缠就不会陷进去,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冷漠的人,结果现在就像一个寻常女人一样,对你拿不起放不下,前思后想,顾虑重重,其实我最该做的就是给你一刀,把你杀了,可你居然瞎了,哎。。。。”
格玛深深叹了口气,柴宁宇听着她幽幽的叹息声,不知道想什么,面孔忽然靠了过来,靠近时,却又失去了方向,嘴唇蹭在格玛的脸上,然后她的嘴唇轻轻蹭着,找寻片刻,才找到格玛的嘴唇。
格玛意外的站在那里,感觉柴宁宇冰冷的嘴唇吻着自己,她也回吻了过去,吻着吻着便陶醉起来,陶醉中,柴宁宇一手揽紧了她的腰,两个人情迷意乱起来,冰天雪地中似乎缠缠绵绵,看似难分难舍。
格玛却突然出手,一伸手扣住了柴宁宇的喉咙,一手拉开了柴宁宇搭在自己颈上的手,那只手的手指按在了她的玉枕穴上,差之毫厘,便能要了格玛的命,格玛手上用力,冷笑着说道:“突然给我来这手,我早就防着你了。”
柴宁宇挣开了格玛的手,居然一脸不快道:“真是无趣,又蠢疑心又重,跟你怎么过啊。”格玛不禁恨道:“是不是乖乖让你杀了,就不是蠢,也不多疑了?”格玛说着,甩袖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柴宁宇却叫道:“喂,别把我扔这里,带我回你那个议事阁去,你不是想把我扔这里冻死吧?”格玛叹了一下,回身过来,牵着她往回走去。
柴宁宇便呆在议事阁中,晚上饭也是在这吃的,待到太晚,柴宁宇便伏在榻上睡着了。格玛看柴宁宇伏在自己身边,长发散落一身,眼眸紧闭,睡得深沉,看在眼里,心里爱惜,便轻手轻脚的,让她安静去睡。
柴宁宇一觉醒来却是深夜,深夜时格玛居然还没有睡。却在另一边房间中跟人说话,说话那人听声音,似是裴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