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仵作(198)
作者:请君莫笑
吴蔚浑身颤抖,目光却并未屈服,她盯着张宽,带着讥讽的口吻,说道:“大人为何不想想,护送祥瑞的禁军全部殉职,无一生还,县主怎么会安然无恙地现在清庐县义庄的棺材里,而不是别的地方呢?”这话是东方瑞说的,吴蔚把它原原本本地送给张宽,连玉面神机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你张宽又如何?
吴蔚担心张宽询问自己的信物,或是王府的细节,索性先声夺人,继续说道:“想必张大人已经调查过我了,敢问可查到什么线索了?我的户籍,或是亲朋,故旧?可有线索?”
“啊、哈哈哈哈……”眼泪模糊了视线,吴蔚疼得直哭,哭声刚溢出一点就被吴蔚硬生生扭成了大笑,这笑声分外凄厉,决然,瘆人。
吴蔚死死地攥着拳头,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要活着,答应了绣娘的,要回去。
绣娘的人生已经历过诸多不幸,自己决不能死……
吴蔚的话听在张宽的耳中又是另一层含义了:身在官场多年的张宽知道:例如明镜司,刑部这种衙门,还有些高门和王府,是会养一些“黑户”的,前者是便于查案,或者做些衙门不方便处理的事情,至于后者……大多会被培养成死士。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如吴蔚一般,没有户籍,没有亲朋故旧,死了……也如拔掉一根野草般,无迹可寻,断不会追查到主人的头上的。
张宽面色阴沉,审视着吴蔚。
吴蔚有些撑不住了,颓然垂下了头,用最后的力气说道:“大人别白费心机了,也不必揪着我明镜司的身份不放。知道的太多……呵。”
“你分明是在诈本官!”
吴蔚连笑的力气也没了,虚弱地说道:“大人有胆子大可以差人去王府问问,只是不知道……”
吴蔚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头栽倒到公堂上。
张宽看着昏死过去的吴蔚,陷入了沉思。
有些时候,话说一半最是意味深长。
只是不知道什么?
张宽不得不凭着他的认知和经验去推断答案。
只是不知道……王府会不会承认?
只是不知道……王爷若是知道了张宽揪出了他的死士,会不会……?
张宽有些慌,他没想到吴蔚竟然还有这样一层身份!
说实在的,张宽其实并不太害怕朝廷的人,毕竟天高皇帝远的……只要自己无大错,在一层层递交天听的过程中,有些事就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泰州不同,快马加鞭一夜就能从王府到清庐县衙……
况且,老燕王……
张宽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鬓发花白,面容和蔼,精神矍铄的老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张宽之所以能在这样一个过度地带当了十几年的知县,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他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明白朝廷和藩王之间微妙的关系,他知道有些窗户纸不能捅破。
他更见识过……老燕王当年的雷霆手段。
第98章 再陷囹圄
吴蔚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冰冷的水中, 下一秒就要窒息过去,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湛蓝的天空。
吴蔚支着身体坐起来, 看到周围的景色愣住了, 此时吴蔚正置身于湖中央,湖面平静无波如一面铜镜。
吴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行头, 灰色外套, 冲锋衣,脚上蹬着一双熟悉的登山鞋,吴蔚的呼吸一滞, 这不正是自己穿越之前穿的衣裳吗?
吴蔚慌张地扫视, 看到了被自己放在皮艇上的登山包, 相机,还有能量棒的包装纸……
“这是?我回来了?”吴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趴到皮划艇的边缘,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湿漉漉的自己,然后……便是那个沉寂在湖底不知多少年的牌坊!
水面上倒影的那张脸是如此的慌张, 吴蔚竟有些认不出了,她伸手点了一下, 水面荡起层层涟漪,人影散去,牌坊也变得不真实起来。
“绣娘……”吴蔚张了张嘴, 感觉喉咙里痛得不行,干涩到几乎要冒出火来。
“怎么会这样?我回来了……绣娘怎么办?”吴蔚按住了胸口, 死死抓着自己胸口的布料, 原本光滑的冲锋衣触感竟有些扎手。
吴蔚感觉到胸腔里一阵阵针扎似的疼,她做梦都想回来的地方, 真的回来了……为什么自己一点儿都不高兴呢?
“不!绣娘……”吴蔚的眼底一热,眼泪迅速汇聚,一想到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绣娘,吴蔚感觉自己仿佛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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