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间不二法(257)
作者:萧子夜
萧凰忍住不笑,搬出她曾经总拿来伤害她的话,反击她:“这不关你事。”
呼吸在疼痛中一抖,子夜咬牙噤了哭声。她默不作声探出手去,摸到了地上的那柄长剑。
萧凰吓了一跳,她深知小姑娘被伤得急了,真敢干出那种事来,连忙上前一劈掌,打落了她的长剑。但不防子夜猛抓住她的手腕,嘴巴一凑近,狠狠咬在她的手背上。
“啊!”萧凰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可她知道子夜心里窝火,索性也不躲闪,任由她的牙关越咬越紧,鲜血都滴在了手腕上,才噙着余怒慢慢松开了。
萧凰想,这一口咬得这么深,小姑娘怎么也该消气了。
她自知玩笑开得有些过分,搂住她求软道:“好啦,是我自己学的。”
子夜抿去唇角的血迹,一晌没说话,似在盘算该怎么“惩罚”这个变坏的女人。
沉默一会儿,她撇头示意她:“躺过去。”
萧凰乖乖爬上床,躺在了最里侧。
随即,她看见小姑娘一翻衣裳,拣出两张金蝉符来,咬破中指点上了血迹。
萧凰吓得缩紧了身子:“子夜,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边塞。
后半夜蛮蛮放牧归来,一进毡房,就觉出好些个奇怪处。
床铺一改不管不顾的凌乱,枕头收了,毛毯也叠了;多半察觉到天闷云重快要下雨,套脑上的苫毡都铺齐整了;甚至火撑子上还架好了锅,熬上了咸奶茶。
这些还不算最奇怪的。
最怪的是花不二的行止——习以为常的娇纵与桀骜里,似乎多出来那么点忸怩。
蛮蛮原是最懂她的。“忸怩”这两个字搁天底下任何一个人——是女是男,是仙是妖——都断不可能轮到花不二头上。
可偏生今天的她就是有这么点不寻常。
她像藏了一个秘密,像是为她准备了什么惊喜,迫不及待想被她发现,但又因太期待而舍不得。纠结着,忐忑着,忍得好不辛苦。
她越是这样,蛮蛮反倒越显得平淡。就当是曾经的每一次归来,挂好马鞭、鞍辔和外袍,给锅底下添火,洗去手上风尘,又在干净柔软的羊毛毡上坐下来,接过花不二试探着递来的一碗热奶茶。
——草原的女儿驯服野马,最懂得什么叫欲擒故纵。
她假意无视了身旁的花不二,只盯着锅底下的火苗。抬碗尝了一口奶茶——面放多了,有点稠。
毡房里太安静了。细微的吞咽声盖过了更细微的火烧声,外面的风声、草声、羊咬圈声、马喷鼻声……盖过了她与她的沉默无声。
许久,蛮蛮听见身旁的女子托起银碗,大口喝光了奶茶。碗在锅边一撂,她长长的呼吸几度沉浮,终于伸过手来,拽了拽她的袖角。
蛮蛮咽下嘴里的奶茶,随她这么一拽,不紧不慢转过脸来。
只见那双狐狸眼里闪烁着殷切,手指慢慢解开暖红镶沙青的衣襟,露出紧贴身的亵衣——
是她昨日为她完工的,那一件如意纹的合欢襟。
……浅碧深红映雪肤,相衬极了。
一旁的火焰无风而动,漾出蛮蛮眸子里微泛的水光。
她凝望着深红浅碧的轮廓,挪动身子靠得近了些。
而后抬起手指,隔着那层轻盈的布料,小心翼翼(不能写)。
火烧声越发低下去,呼吸声交错着浮起来,盖过了外面的风声、草声、羊咬圈声、马喷鼻声……
花不二向后仰着头,下颌到锁骨的线条流畅无遗,随沙哑的呼吸微微一抖:“……蛮蛮。”
(一大段不能写)
……
这一回是怎么个起承转合,花不二全然记不清了。
她依然是自己睡的自己,依然没敢妄动蛮蛮的身体。可回味起放浪的一生,竟从未像此刻这般满足过。
曾经,她以为自己痛失了夫人,痛失了一切,世上最惨的厉鬼也莫过如此。
可如今她才醒悟,小小一间穹庐,怀里的犬戎姑娘,就足以装满她所有的想望……
拯救,与被拯救。
拥有,与被拥有。
爱,与被爱。
只不过,这蛮蛮实在是笨的可以。
花不二掐住她的脸颊:“好啦,别吃了,N都让你嘬出来了。”
她知道自己说话粗俗,还好蛮蛮听不懂,胡说八道也无妨。
蛮蛮这才傻乎乎放开了。明亮的杏仁眼一霎一霎的,巴望着怀抱她的女人,乖得人心里丝丝生疼。
花不二受不了这副娇软可怜的模样。她忍不住低下艳唇,想吻她一下。
可蛮蛮一偏头躲开了,似乎身心上仍有些挂碍,还难以接纳一个亲密无间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