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入戏太深(68)
作者:春淮月
可现在的景初像变了一个人,或者说这才是真实的景初,她招架不住。
慕意清害怕与她继续纠缠不清,也害怕刺激到她,又出现其他的人格。
她不忍心,她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因为景舒的强迫才远离景初的。
心事重重地关掉花洒,慕意清裹了浴巾打开玻璃房的门,本应该躺在床上的醉酒女孩出现在了洗手间,半开的门顿住了。
“姐姐。”景初蹲坐在马桶旁,眼神清明了不少,注视着她露在浴巾下莹白笔直的腿。
好长一道疤痕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比起脚尖练舞留下的伤痕严重数百倍,数百只蜈蚣蛰伏景初的身体上,她快要喘不上气了。
慕意清被吓了一跳,不知是她想事情过于入迷,还是潺潺水声掩住了声响,景初为什么会在卫生间?
她不自然地将浴巾向上拉去,景初眼眶都红了,目光还停在她的大腿上,想到了什么,慕意清语气微怒道:“你出去。”
在景初心里,那道因为她过错留下的疤痕,比古代含冤受屈墨刑,刺在脸额的脏字还要残忍。
她宁愿这道疤痕双倍、百倍、无数倍地出现在自己身上,也不想看到这只丑陋的蜈蚣无情地蜇咬着她心爱的女人。
景初抽了抽鼻子,靠前挪去,她伸出手想去触碰,真的好痛,光看着她都快要痛死了,她不敢去触碰,泪水在这个时候都不配出现。
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指尖还有几厘米的距离,慕意清浑身不自在,合上了玻璃房的门,声线冷酷无情道:“你别碰我。”
玻璃上水雾还在,她看着一墙之隔的慕意清的微微抽动的肩膀,好似在平复因气怒加快的呼吸。
她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她说,可是要从哪里说起,慕意清都不愿意回头与她多说一句话。
景初一直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却又止不住地流泪,唇瓣微颤着重复不间断地道歉。
“对不起。”
“姐姐……对不起。”
女孩极尽绝望的声音,让慕意清的心也跟着碎掉了,她告诫自己不能这样,她不应该刺激景初。
调整一息,慕意清转过身子,打开玻璃门,视线落在了洗浴台附近的睡衣和面膜上。
“你先出去,有什么话等我换好衣服再说。”
原来的计划是洗完澡敷个面膜,吹完头发再换上睡衣去沙发睡觉,全被景初打乱了,她有点想责怪景初醒酒怎么醒得这么快?
她不知道的是,景初这些年酒量见长,起初只是半醉非醉,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景初焦急地等待着,她不知道慕意清还会不会回来,她还在发烧,慕意清还会关心她吗?
彻底地抛开宋挽乔教给她的一些烂招,她开始死缠烂打,找寻慕意清还在乎她的证据,只要一点点就好,一点点她就能鼓起勇气,再次追求慕意清。
景初手心着地,支起身子爬起来,衬衫到处都是褶皱,敞开的领口露出了大片的肌肤,还有酒精过敏留下的绯色。
慕意清将目光停留在景初脸上,女孩满面泪痕来不及擦拭,哽咽地回复:“好,我在外面等你。”
景初走后,慕意清手撑在洗手池的大理石台上缓了一会儿,打开凉水洗了脸,好让自己清醒些。
她麻木地换好睡衣,回想景初为什么要对她说对不起,自己又该以什么样的话语去回复景初,才能做到不给她留有幻想的同时不刺激到她。
客厅中景初死死盯着卧室的门,生怕慕意清会逃跑掉,一分一秒都像度过一个世纪那样长久煎熬。
又几分钟过去,她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向她靠近,慕意清接了两杯水,一杯凉水给自己,一杯温水放在桌边给景初。
景初刚刚在卫生间吐过,一天没怎么进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她抬头看向慕意清,重复刚刚道歉的话。
慕意清看向别处,无奈道:“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景初摇头:“你知道当初你的活动都是被我拦下了吧,是因为我,你才被迫参加这个选秀,也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
她将目光移到慕意清藏在长裤下的腿上,双目猩红道:“最后再也跳不了舞。”
四年间,慕意清再也没有跳过舞,就连剧本中含有舞蹈的角色也不曾接过。
慕意清否认:“没有不能跳舞。”
转念思考,人格分裂主人格不会记得副人格发生的事情,但不排除宋挽乔已经将视频回放交给景初的可能性。
她抿唇解释:“前几天舞蹈练习你有看到吗?腿上的伤不严重,只是疤痕看起来唬人,这几年一直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