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风入梦[快穿](130)
作者:君山宛宛
她性子虽张扬,世间许多的烂人,她都不屑于理会,似乎擅长玩弄人心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可她唯独不会为难两类人。
一类心肠好,默默无闻地缩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遇见不平,哪怕一无所有也会竭尽全力地帮助弱者。
一类心肠直,性子冲说话急,人如熊熊烈焰一般,遇见不平,不论三七二十一,直接拔刀相助,不计后果。
前者叫柔善,后者叫耿直。
但今日,南钰溪低头,转了转手中的青瓷茶杯,破天荒地默认了秋辞梦的交易。
秋辞梦突然起身,朝南钰溪行了一个跪拜大礼,三跪九叩,几尺之隔,南钰溪清清楚楚地瞧见了秋辞梦脸上的悲毅。
如同远赴刀剑无眼的战场的将士般视死如归。
“正月初一,我会派人将一半的信件送往太傅府,完事后,另一半信件自会有人替我亲自交到你手上。”
一字一顿,缓缓地向南钰溪诉说着。
“我知道你不喜我,不喜无思,可我从未认为无思有半分过错,她是太初二十四年钦点的探花,她的才华朝野上下人尽皆知。”
秋辞梦闭上双眼,神情哀怨,伫立在刑部大牢外的那个雪夜,她就已经下定决心。
两人僵持着,南钰溪死死地盯住脚前的秋辞梦,眼神犀利,似乎想穿透皮相探究些格外的东西。
屏风后的札香寒濒临崩溃,四肢发软,单手扶着房内的檀香柱,身子才能勉勉强强稳住。
料她如何猜想,也绝不会想到韶惜已死这一层,宣三娘明明告诉她韶惜被恩客买走了,甚至韶惜还给她留书一封。
怎么会,怎么会……
札香寒只觉两眼发昏,急火攻心,下意识地连连摇头,面上似哭似笑,三娘终究是骗了她。
“你且先起身,我同意就是了。”
南钰溪俯身牵起秋辞梦的双手,侧目朝屏风后深深地望了一眼,忽然感叹道:
“其实,无论是韶惜,还是江风落,只能说生不逢时。”
秋辞梦错愕地看向扶她起身的南太傅嫡女。
南钰溪在京城贵女圈素来有美名,貌若牡丹、天姿国色,并且自幼饱读诗书,先帝曾特许她入国子监读圣贤书。
南太傅是当朝大儒、文坛领袖,而他唯一的女儿在同辈中也是遥遥领先的神童,她的同窗无一不庆幸南钰溪是个女儿身。
金无赤足,人无完人。
南钰溪为人处世不免带些小性子,娇生惯养长大的世家贵女,寻常人光是站在她身侧都显得黯淡无光。
南钰溪瞧不起她这类烟花巷柳之人,秋辞梦心知肚明,可她刚才说的那番话——
“谢谢。”
正在打开房门的南钰溪的身形明显一顿。
“南钰溪,我——”
秋辞梦还想再说些什么,南钰溪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语,“你不用谢我,你应该谢你自己。”
“记住你对我的承诺。”
尾音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南钰溪带着莲竹走了,几刻钟后,札香寒才失魂落魄地从屏风走出。
“韶、韶惜,秋辞梦,算我求你,我不想要这种如雾里观花的真相。”
札香寒一把抓住秋辞梦的肩膀,眼里满是悲泣,半晌才憋出一句:“求你。”
秋辞梦隐去面上的神情,示意札香寒先坐下,声线既无悲也无情地朝她絮絮叨叨讲起三年前的往事。
“妈妈是我的错,我不该惹妈妈生气,妈妈责罚我吧,莫气伤了身子。”
“妈妈,秋姐姐今日的确出去了,是我死缠烂打求她陪我出去的,妈妈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韶惜颤颤兢兢地站在宣三娘身前,秋辞梦紧蹙眉头,放轻了声音,朝宣三娘解释道:
“妈妈,我秋辞梦一人做事一人当,韶惜是个老好人性子,是我拉着她出去瞧放榜游街。”
宣三娘锐利的眼神不停地在韶惜和秋辞梦之间巡回,韶惜的性子她知道,可秋辞梦也不像是能做出这茬子事的人。
今日放榜,前三甲骑马游街,阁中的小厮早早地就来报了信,江风落中了探花,据闻在殿试时,皇上对她赞不绝口。
一想起这位江风落江公子,宣三娘不由得升起一丝恼怒。
自从上次诗词大会后,江风落可算是在京城扬名了,如果仅仅是名声大噪就罢了,偏生还要和秋辞梦牵扯到一起。
秋辞梦是她风月阁的金疙瘩、吸金兽,怎能与江风落这般穷书生纠缠不清,平白无故地掉了身价。
如今秋辞梦竟然还去瞧江风落骑马游街,宣三娘气得心口直痛,愤恨地甩袖,指着秋辞梦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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