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谪红尘道+番外(145)
作者:我在找我的铁铲
宋迤僵硬地回头,关涯却是一副迫切想知道的表情,庄重地问:“你们真的不曾听说过文珠吗?”
两人连连摇头,逃难似的走了。一直走到前厅才觉得世界开阔些,唐蒄感慨道:“她可真奇怪,她和庄壑都好奇怪。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我不想在这儿待了。”
宋迤同样想走,却说:“这要问侯亭照,我做不了主。”她只好使出平日里最常用的手段,想避开迎面而来的灾难,“我要回去继续补觉了,你要和我一起吗?”
“睡觉有什么意思,我要在这村里逛逛,打听清楚昨晚谁家里有人外出。”唐蒄二话不说就摆手拒绝,正义凛然地说,“万一昨天那个敲门敲窗戏弄我们的人就是这村里的人,就能把那个混蛋抓出来了。”
“好主意,以你的能力肯定能查出来的。”宋迤拍拍她的肩膀,“我要回去睡觉了,你加油。”
唐蒄没强行带着她去,她这个样子带着去也只是多个拖油瓶而已。宋迤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了,唐蒄跨过门槛,屋外阳光格外好,照在身上比被子里还暖和。
话说得毫无负担,可真要查探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入手。唐蒄挪到昨夜被那人拍过的纸窗前,从这扇窗户望进去能看见整个前厅,不加窗帘显得有点不安全。
这村里与外边不同,道路并不狭窄,反而宽敞得恨不得不铺路,直接以黄土地作为道路。唯有文珠庙被粉刷过,其余的民房都是木板拼接,有的是用凸起的圆木钉成,唐蒄仰头看着屋顶,感觉可以踩着圆木爬上去。
不过她也没有照做,人生地不熟的,被当成小偷不好解释。唐蒄在村里溜一圈,只看出有条泥路一路通往北边,记得地图里再往上就是极负盛名的泸沽湖,唐蒄有点想去,但又忧心路途遥远遇见不测,只好作罢。
逛完了就觉得没意思,唐蒄揣着手往回走。返回路上瞧见有个老人家坐在家门前,手里拿着针线,望着远方断断续续地念道:“庄壑……关涯……庄壑……”
庄壑?唐蒄当即警觉地跑到她跟前,那老人还是看着远处的山,仿佛唐蒄不存在似的,只知道小声念叨。
唐蒄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婆婆,你找庄壑?”
“不是,我不找庄壑。”老人目光空洞,却忽然牵起唇角笑起来,“我只是记得她,庄壑……庄壑……那么小一个庄壑,小小的一个庄壑……不在她们家……”
庄壑看着跟唐蒄差不多大,怎么说也不该用小小的来形容。估计是年纪大了,意识不太清醒,唐蒄耐着性子轻声问:“婆婆,你是不是见过小时候的庄壑啊?”
老人闭眼说:“庄壑,乖乖的……”
傻子也知道此路不通,唐蒄蹲在她面前,想了想又问道:“那和她一起守庙的关涯呢?您知道关涯吗?”
老人停下来,笑着说:“关涯?关涯也是小小的。”
好,看样子还能沟通。唐蒄估摸着这村里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尊敬文珠,便自我介绍道:“我就住在那边的文珠庙里,您能跟我说说吗,关于庄壑和关涯的事。”
“你是住在文珠庙里的人呀?”那老人的眼睛亮起来,拉住唐蒄的手疼惜地摩挲着,打量道,“哎哟,年纪有点大了,庄壑来的时候才七岁呢,你几岁啦?”
唐蒄坦然说:“我二十了。”
老人立即摇头:“太大了,太大了。”
“话不能这么说,二十岁很年轻啊,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唐蒄索性坐到她旁边,小声打听道,“我听关涯说庄壑是孤儿,你知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孩子?”
“庄壑是赫亚从县城里抱回来的,嘴很甜,人隔着半里地她就会叫人。”她轻轻左右晃着身子,如同当年的庄壑一样喊道,“婆婆,公公,嬢嬢……”
唐蒄道:“但她现在好像不怎么爱说话,对吧?”
“那是的呀,庄壑是文珠化身,当然要稳重了。”老人拍拍唐蒄的手,“你是新来我们村的,不知道我们村的风俗。能当上文珠化身的人,就是我们村的活宝贝。”
“那位叫赫亚的人呢?”唐蒄脑中灵光一闪,道,“关涯说她也不会说话,她是不是也是文珠化身啊?”
“对对对,赫亚也是。可是她老了,死了,不在了。”老人对着天空拜了一拜,满意地说,“还好庄壑在,可惜我眼睛花了,她又说不得话,我都看不见她了。”
如果昨晚看到的是真的,庄壑现在很可能已经死了。好好的人却一辈子不许说话,唐蒄觉得有点无法理解,遂问道:“婆婆,当文珠化身就这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