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感(256)
作者:倒立吹头大师
“你是怎么记住她们名字的啊?”
人认全后没什么理由喝酒,可是开局的主位Delora却还在兴头上,她吆喝着继续,自此游戏的规则就开始变了,变成转酒瓶儿,指到谁就要被提问,答不出便要喝酒。
又是一小时过去,Delora点的几瓶酒只剩下最后一杯的量,瓶口最后一次开始旋转,停下时直直地指向了杜若瑶。这么多局游戏下来,杜若瑶竟没被为难过几次,也许是因为她年龄比在场的各位都大了不少,也许是因为她回答问题时过于平和坦然,很难让人对她开玩笑。于是最后一个转到她,Delora其实有些失望,她摆摆手:
“随便问你一个吧,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Xia的?”
这一问,把迷迷糊糊的娄夏给问清醒了,她咧着嘴笑,等她回答,却不想杜若瑶瞟她一眼,抬手自斟自酌把最后的酒给喝了。
这有什么难回答的?没有人懂,但是看到杜若瑶像是大家长一样微笑,看着她们温和地说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这帮无法无天的醉人却硬是没有一个敢将心中的疑问抛出。
回到宾馆后娄夏先被推着去洗澡,她废了老大劲才将身上的酒味去了个七七八八,以免熏到同床共枕的人。她今晚属实喝得有点多,洋酒后劲挺大,她必须要强撑着精神才能够在等杜若瑶时维持清醒,待到那人从浴室出来,娄夏迫不及待地掀开被角:
“快来,快来。”
杜若瑶笑笑:“急什么?”
“不是怕你冷么!”娄夏把她拽进怀里,给她腾出捂暖的地方,四月初的华盛顿夜间温度还挺低,杜若瑶明明刚洗完热水澡,手却已经变得冰凉,娄夏攥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脖子两侧,冻得她一个寒颤,“嚯,你怎么这么冷?”
“我这是冰肌玉骨,懂不懂?”
“好好好——诶,你摸哪儿呢?凉凉凉——”
被赶出来的杜若瑶有些委屈,隔着睡衣点一点:“是么,我看它蛮喜欢的。都挺起……”
娄夏窘得脸颊通红,捂住她的嘴巴:“……别说了。”
杜若瑶伸出舌头舔舔她的掌心,娄夏便像触电一样拿开,对上那双比水晶还要明亮的眼睛,她只觉脸颊滚烫,心跳如雷,女老师的嗓音清澈,轻轻柔柔地传进耳廓:
“不说话……那可以继续做吗?”
醉意中,娄夏的第一次高/潮来得毫无预兆。这是她今晚第一次,也是此生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
一阵朦胧中,她听见自己发问:
“今天,刚才,为什么你不回答呢?”
杜若瑶的气息落在耳边:“想听我回答?”
娄夏攥着她的衣领:“嗯。”
杜若瑶似乎是笑着的:“那你问。”
“杜老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杜若瑶顿了顿,一只手从下而上扼住她纤细的脖子,似乎是在惩戒,却一如既往没用什么力气:“不要叫我杜老师,这时候……不要叫我老师。”
这还是第一次娄夏被她要求换个称谓。
不叫杜老师,那叫什么好呢?
娄夏要非常用力才能从凌乱的喘息中抽空连续些与她对话,要更用力才能如往常一般思考。
“杜若瑶,”于是她清楚地唤她的名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
“嗯……”杜若瑶沉思,“……昨天?前天?……要不就算上个星期开始的?”
娄夏刚想说些什么,张口却是一声舒服的短吟,她有些泄气,却见杜若瑶笑得像狐狸,上挑的眼角带着明晃晃的狡黠:“信不信?”
娄夏忽然就很有感觉,却又不想在此时失态,于是咬紧了嘴唇,赌气般把脸偏向一边,而这下却把耳朵留给了身上的人,那双薄唇缓缓贴上,沿着耳廓勾勒描绘,轻轻地呢喃:
“喜欢不知道,但如果说动心,大约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吧。”
娄夏的声音在颤抖:“多、多久以前?”
高一那年的《驴得水》小品,杜若瑶偶然撞见娄夏给杨青讲戏。晚自习结束后,偌大的教室里只开了一盏灯,当时杨青不太想演张一曼这个角色,觉得原著里的她对待自己也太过轻浮草率,什么都要靠“睡服”,虽然他们改编的小品剧本把这部分阉割了百分十九十,杨青还是不情不愿。
娄夏盘着腿坐在桌子上,对她说,其实我很喜欢张一曼。
杨青摇摇头:我也很喜欢,只是她自毁倾向太严重了,我认为即使是为了大义,也不该如此作贱自己。
娄夏叹了口气:她的自毁倾向不是天然存在的,她失去了所爱,被迫来到这所学校。她的心此前已经被填满,所以她不会爱上任何人,她作为女性的优势从此不带任何感情,所以才能好好地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