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颜似月应如故(42)

作者:米花糖涮火锅


闻听此言,丽娆顿起薄怒。她最恨别人对她爹娘不敬,凭什么她赔命不够,爹还得跟着受辱。揽月峰的人是金凤凰,她就是一根狗尾巴草吗,若照她以前的性子,就是宁愿自尽也不受威胁。

这好不容易因为愧疚有了良知,就被人得寸进尺的压过来,看来人还是跋扈无礼些好。

她道:“师叔,我既承诺救得了她,就绝不食言,如果师叔不信,那杀了我吧,我不过是个废材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她一身天赋绝学活生生被师叔们的优柔寡断给耽误了。”

溶鸢不怒反笑:“你还真是伶牙俐齿,你伤了她,倒成我们求你了。”

丽娆仰起了头,带着些许自负,认真说道:“正因为伤了她,我才愿意负起这个责任,如果我没有把握,不会让人去带话,你放心,为了救她,我一定竭心尽力。”

溶鸢与她眼睛深深对视半晌,终于松懈下来,语气依是那么温柔如水:“好,我相信你。”

便如来时一样,她速度快似一阵风,几个轻纵便消失在眼前。

揽月峰的轻功,着实是惊人眼目。

薛珞是傍晚被送下来的。

那时丽娆正从附近采药回来,看到屋门前站着三个人,溶镜师叔也来了,而薛珞倚靠在溶鸢的肩上,犹是站立不稳。

她忙不迭地跑了过去。

溶镜和溶鸢扶着薛珞进了屋,并在丽娆的指引下,把她放到了房间的床上。

丽娆平日里觉得花房宽大阔亮,房间整洁舒适。此时看到她睡在那里,薄被下微微起伏的胸口,浑觉得这里简陋而局促,就像把一盆正在抽芽的兰花,放在脏乱的窝棚中一样,心里害怕它会凋谢得更快。

溶鸢俯身看着床上那张荏弱昏睡的脸,既心痛又无奈,她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至柔,你放心,我会经常下来看你。”说完站起身,转头看向倚在门边定定望着这里的丽娆道:“我把她交给你了。”

丽娆点了点头,郑重其事道:“放心。”

说是放心,其实她的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溶镜皱着眉头四处而望,似乎对花房的环境十分不满,她担心道:“把至柔放在这里真的可以吗?”

溶鸢握住薛珞的手,淡淡回道:“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这里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溶镜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在峰上用了无数办法也不见效,唯今之计只能赌一把了。

“对了。“溶鸢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支小巧的树筒,把它递给了丽娆:”这叫引哨,如果遇到什么事,点燃引线,我们听到声音自会前来相助。“

丽娆连忙接过,贴身放好。

“我们走了。“溶鸢依依不舍地望着床上的人,即使知道她无力回应,还是絮絮说给她听:”不要担心,你安心养伤,只要好起来,我马上来接你,往后我还要跟着你出山游历呢,你可一定要记着。“

溶镜轻咳了两声,道:“师妹,别说了,既然让别人治,那就别碍手碍脚,咱们快走吧。“

丽娆送到大门前,再次看着她们快速消失在视野里。

她回过头来,望向那个房间,只觉得走进去都要花不少勇气。推开门,床上的女子静静的躺着,偶尔一次沉重的呼吸和眉头的轻蹙显示着她的不适。

既然暂时还未找到关键的三味药材,那就先煎一些活血化淤,益气止痛的药喝着,总不会错。

她到厨下去煎药,厨房连着后院,只见青石板散着幽幽的蓝光,院外山坡与天相接处也泛着幽幽的蓝,蓝得让人惊讶,那是画笔无法描摹的颜色。

今天的天气似乎很奇异,也许得益于心境的变化。

她现在心里复杂无比,说不清是紧张多一点,还是害怕多一点,抑或是好奇多一点,总之是五味杂陈。

药煎好后,已到了夜晚,浓重的苦涩气味在屋里蔓延。

丽娆端着药,在房门前深呼吸了一下,这才下定决心推开了门。

床上的姑娘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在梦中也闻到了浓郁药汁味。

丽娆把她微微扶起来,背后垫上一个枕头。

一勺药喂进去,薛珞抽搐着吐了出来,并且整个人蜷缩着,抵触着,以微弱的力量反抗着。还好她现在虚弱,不然一定会把这碗药狠狠打翻。

丽娆情不自禁打了一个激灵,对于这种苦味,她感同身受。

然而药再苦也不能不喝,她锲而不舍的继续喂下去,吐出来那就擦干净再喂,不张嘴那就捏着下颌骨喂,总之小时候爹娘怎么对她的,她也怎么对她。

等到喂完药,她已累得出了一身汗,把一勺百花蜜塞进她口中后,终于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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