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番外(35)
作者:破破破
高云衢的动作轻柔,一点都没有弄疼她,嘴角一直含笑,很是愉悦的样子。她们离得极近,方鉴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方鉴微闭了眼,感受她的手指在发间穿梭,偶尔触及头皮,令她有些发痒。
高云衢看着面前低眉垂首的年轻人,昔日在雨中万分狼狈的少年在她身边一点点长成了今日的模样,仿佛一块璞玉经了无数的雕琢,开始有了一些宝器的微光。她慢慢地将方鉴的发束好,丝丝缕缕结在一起,一丝不苟地束在头顶,细碎的发茬也被仔细地捋平,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艺,满意地点点头,而后从桌上的匣子里取出一顶小玉冠,替方鉴戴上。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1*”高云衢温润的声音并未因酒意而混沌,每一个字都字正腔圆,无比郑重。
没有宾客,没有盛宴,无人见证,甚至也不是正式的冠礼流程,但在这一刻高云衢郑重地送上了她的祝福。有匪君子,百折不回,如琢如磨,终始成人。2*
方鉴听到了她话语里的勉励与期许,轻易地红了眼眶,站起身,后退两步,郑重地振衣作揖行了最隆重的大礼。
高云衢受了礼,又起身向她回礼,而后微笑着唤她:“来,陪我再喝一些。”
“大人,您很高兴吗?”方鉴在她对面坐了,高云衢已经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当然,当然。”高云衢开怀地应道,“庭中有玉树,叫人如何不欣喜。”
方鉴抿起唇角,笑得有些羞涩,高云衢很少这样直白地夸她,她的心仿佛被温水浸泡着,柔软,温暖,想要靠近她。
她执了酒壶在一边侯着为高云衢倒酒。高云衢其实并不擅饮,几杯下肚便有些晕乎了,方鉴瞧她困倦,主动扶着她上了榻,替她脱靴解衣,忙完转回头来的时候高云衢已经睡着了。方鉴替她盖上被褥,而后跪坐在榻下的阶边,静静地看着高云衢的睡颜。
许久许久,她直起身子,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心上人的唇。如糖似蜜,甜得心都要化掉,紧张得手脚都要软掉。一触即离,她舔了舔自己的唇,无声轻笑,无尽的欢欣与快活填满了她的心口。
大人,今日是我的生辰,不问自取,以做贺仪,您应是不会责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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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自《仪礼·士冠礼》
2*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出自《诗经·淇奥》
番外·诱
(时间接在17章加冠之后)
高云衢平日里是极忙的,御史台需要她处理的事务堆积如山,她又是个极投入的性子,做了便要做好,花了大量的时间在公事上,回家的时辰越来越晚,有时甚至便宿在了值房。
方鉴心里念着她,国子监管束不严,便常回高府来住。她仿佛初来时那般,竖着耳朵留心着隔壁的动向,听到响动,便知高云衢回返了。
她打开门走进高云衢的卧房,高云衢刚刚回来,脑子里还是那些公事,半闭着眼倚在外间小榻上休憩,听见声音抬眼看了一下方鉴,又闭了回去。方鉴靠近了她,蹲下身子,替她除了靴袜,高云衢便将赤裸的脚也收上了小榻,整个人都窝了上去。
方鉴困惑地出声:“大人,下人们已经备好了水,不去沐浴吗?”
“略等一会儿。”高云衢的声音里都带着疲惫。
方鉴有些心疼,也上了榻,放轻手脚将高云衢的上半身揽进怀里,让她的头颅枕到自己膝上,替她揉按额角。高云衢调整了一下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方鉴身上淡淡的气息包围了她,将她从繁重的公事之中抽了回来。
方鉴解了她的发髻,束紧的发松下来,手指恰到好处地揉按着,从额角一点点向上,深入发间,紧绷的头皮在手指的碰触下渐渐放松下来,身上背负着的无形的重量似乎也落了地,灵魂也轻飘飘地,短暂地离开了沉闷的现实。
高云衢快慰地吐出一口气,又有了些精神,她拍了拍方鉴的膝头,示意她停手,而后翻身坐起来,松松地将长发挽起,下了榻往浴房去。
温热的水拂过肌肤,又是一重放松,再起来的时候,高云衢已经松快了很多,她披着中衣,入了卧房,方鉴背对着她卧在床榻内侧。
大约是已经睡着了。高云衢这般想着,熄了灯烛,上了榻。她的手悄无声息地落到方鉴的脸颊上,入手是女郎细腻柔滑的肌肤,她忽地想起自己似乎有些时日没有好好看看方鉴了,黑暗里看不太清,她的手便顺着脸颊摸过去,不自觉地轻蹭方鉴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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