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妖(95)

作者:七画


他声音又尖又打,惊得周围的几人迅速安静下来。

南禺眨眨眼,疑惑道:“难不成抢?”

许知州此刻似是点钞机, 身临其境感受数钱的痛苦, 像黛玉娇滴滴地捧着心尖,忍不住道:“可以租啊!租!”

“咻——”一把瑞士军刀倏地插他脚趾缝里。

“嗷什么嗷。”叶清影骂了他两句。

许知州表情裂了一下, 然后演变成不知所措, 最后眸子里涌上一抹钦羡。

“那个...”他动了动唇, 嘴巴里像是含了东西格外绕,“南姐姐,你有没有失散多年的亲人之类的?”

扭捏得简直没眼看。

南禺系了系登山靴的鞋带,匆匆地朝旁瞥了一眼,笑道:“没有。”

许知州肉眼可见地颓丧下去。

叶清影收拾妥当,把天罪别在腰间,说话冷飕飕的,“去哪儿?”

“一百四十里戈壁。”

“啊呜——”腓腓仰头长啸,像一只威风凛凛的小狼。

——

残阳萧瑟,驼铃声声。

疏勒河干涸的古河道穿过塔克拉玛干沙漠,在茫茫无涯的戈壁滩中蔓延,阔朗的视野,仿佛有一种游走于世外的错觉。

平生第一次骑骆驼进沙漠,众人是有点兴奋的,一开始的交谈声打闹声还时不时响起,但再苍凉壮阔的美景,见得多了总会产生视觉疲劳。

骆驼行进的比较慢,排列成有序的一列,与阴阳的沙丘光影交错。

“我们好久没碰见人了。”许知州浑身骨头被快要被颠散架了,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

沙漠露营是戈壁滩的旅游体验项目之一,徒步路线还是比较成熟,一路上设了不少补给点,所以刚启程的时候,他们陆陆续续遇见了不少挑战者,还交换了些感兴趣的物资。

“不同路自然就遇不见了。”南禺撑着驼峰打了个呵欠,眼眸半阖着,看模样也是困倦极了。

腓腓皮毛油光顺滑,雪白的一只在砂砾之间跳跃,身形跳脱,远远都能望见。

许知州框了框血红的残阳,“咔嚓”一声快门,正好捕捉到小白狐的回眸 。

他捂着光,仔细端详了一下,“唐扒皮,你看这玩意儿是不是在笑。”

“嗤——”骆驼打了个喷嚏,不停地甩鼻子,险些将许知州晃下来。

叶清影屁股后边还牵着一匹骆驼,上面载着昏昏欲睡的老板娘。

唐音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把着缰绳追上去,“好像是,不确定,再看看。”

许知州惊魂甫定,脸色有点难看,“我他娘从没见过狐狸长鬃毛的。”

唐音横了他一眼,说道:“你真是头发短见识短,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妖都见过了,非揪着野狐狸的毛不放。”

“哼哧哼哧——”一只骆驼鼻尖喘着粗气,驼峰一耸一耸地。

乌启山越过他俩,淡淡道:“他嫉妒。”

许知州头顶一凉,立刻坐直了身子。

沙漠最典型的风蚀地貌随处可见,岩石仅靠底部细细的石柱支撑着,盯着多看会儿着实骇人。

绕过一处凌乱的碎石滩,入目是一块巨石,准确说是一块被一分为二的石墙。

戈壁滩地域辽广,徒步穿越的挑战者有既定的路线,沙漠旅途的人更多是前往罗布泊,这里反而人迹罕至。

巨石切面整齐利落,裂缝直直地垂下来,像是有一把锋利地大刀劈砍而成,两侧边缘往外凸,形成一个上宽下窄的样式,倒不像是自然铸造而成。

腓腓仰起脖子嘶鸣了一声,几番跳跃便隐在巨石后面消失了。

天际似有点暗色,多了几片映满霞光的云。

一缕风贴着鼻尖拂过,卷起一缕缕细沙,还隐隐裹挟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味道。

南禺竖起掌心,神色凝重,“先不走了。”

这短短几个字就像摁了开关,许知州悄悄松了口气,强撑着的四肢迅速被倦意占领,“妈呀,终于能歇了。”

叶清影闭眼屏息凝神,竖着沾了水的食指,仔细分辨风向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她脸上隐隐有些不安,冷声道:“好像要下雨了。”

风雨欲来的前奏是湿润滞闷的水汽,很好分辨,只是深入戈壁滩腹地,总是会选择性遗忘沙漠原来也会有降雨。

“卧槽,那快逃啊!”许知州惊呼道,一扫颓态,比谁都精神。

水汽过境,一般撑过那阵便无恙了,但最可怕的是降雨后的水土流失,极有可能将往来的旅客淹没在漫漫黄沙底下。

唐音斜睨了他一眼,顿时就不爽了,嗤笑道:“秃驴道士,当你姑奶奶是吃干饭的!”

也对哦,在场没一个人信奉唯物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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