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妖(91)
作者:七画
唐音心间喜悦,反应迅疾道:“敢问南小姐今年多大年纪?说不定该叫我一声姐姐的。”
她昨晚露营时便换了称谓,直呼其名,如今兜兜转转又改了回去,反倒显得这问询不怎么正经,添了一丝故作姿态的逗弄。
墨镜遮了大半张脸,南禺勾了勾唇角,反问道:“提出疑问之前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唐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随即抿着唇笑出了声,流星锤一荡一荡地敲在车轱辘上,朗声道:“我上个月刚满三十,总该比你年纪大。”
南禺长发细腰,肤如凝脂,顶天二十八九的模样。
她琥珀色的眼眸里流露出几丝真诚,但字里行间却含着戏谑,“那可真不好意思,我今年三十二,比你虚长两岁。”
车窗摇了一半下来,南禺撑着手肘,嘴角噙着笑,曲着一边膝盖,鞋尖抵着水泥地,整个人的神态慵懒惬意。
言语间的漫不经心撞上眸光里的诚心实意,矛盾又融洽,教人一时难以辩驳,分不出话里真假几分。
但唐音直接就信了,一个轻跃从车头跳下来,站得那叫一个笔直端正,刻意咳得很大声,嬉笑道:“南姐姐好~”
她略略弯腰,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严肃不轻佻。
不不不,她一点儿不吃亏,换个词儿讲,那叫——甘之如饴。
许知州揉眼睛的手一哆嗦,搓过头了,抠得那眼珠子火辣辣的疼,“卧槽,我使半天劲儿这破虫子也不出来,哪位好姐姐帮我吹吹。”
乌启山默了。
“我帮你。”不远处传来一道清越的嗓音。
道路有点跌宕起伏,很像高高低低的波浪线,许知州眼前朦朦胧胧的,抵得近了还是看得清长相的。
他兀自消化了一会儿,轻声道:“叶队,我好得很。”
不劳您大驾!求您别离我太近!
许知州眼睛瞪得又酸又胀,眼白血丝遍布,顺着脸颊流下两行清泪,皱着脸拒人千里。
他不敢!眼珠子被抠了就安不回去了!
“你找的不是好姐姐?”叶清影语调平稳,听不出情绪。
许知州眨巴眨巴眼,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难不成让乌启山帮忙吹沙子,两个大男人贴那么近,真的好娘哦。
咦~许知州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叶清影指尖摩挲着光滑的纸面,回眸瞥了一眼,平静道:“我不是女的?”
“嗐。”许知州下意识摇摇头,又像回过神似的,赶忙自我否定,尴尬道:“我的意思是、是......您老人家是我们敬爱的老父亲......”
南禺“噗嗤”一笑,眉眼间染上几丝明艳的笑意。
叶清影眉心松了松,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架,一丝不苟道:“其他人没空。”
许知州强行挤出浊泪,抠着指头上的倒刺儿,眸子小心翼翼地往车门瞟,扭捏道:“人家想要...南...”
叶清影冷哼了一声。
“男——的帮我吹。”许知州连忙急转弯,讪笑道:“嘿嘿,南姐姐在和唐扒皮聊天,继续继续,不打扰,不打扰。”
叶清影眸色深了些,宛若一池清澈不见底的冷潭。
虫子早就被搓没影儿了,就是还扎了片翅膀在眼珠子里。
许知州怏怏不乐地锤了乌启山小臂一下,头埋下去,肩也垮了,“我说,来吧。”
费力不讨好,还要被嫌弃,乌启山憋着气的。
刚一凑近,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是浓郁的阳刚之气,简称——汗臭。
“啪”许知州一掌抵在乌启山脸上,捂着心尖道:“我记得你中午吃的蒜香面包。”
眼看他眼睛逐渐充血,乌启山额前跳了跳,拇指倏地撑开了他的眼皮,显得那颗眼珠子很凸,很骇人。
“你别乱来啊!”许知州心道不妙,忙往后撤,但被攥地动弹不得,“救命,你没用漱口水!”
“咳咳咳...”许知州浑身湿透了,狼狈地趴在车窗咳嗽,“你...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咳...”
乌启山轻蔑地瞄了他一眼,仰头将矿泉水瓶子里最后一口水喝完,拧紧瓶盖塞进他怀里,道:“顺带帮你洗个脸,不用谢。”
许知州擤了擤鼻涕,暗骂道:“傻逼。”
“嘀——”她们后面堵了几俩车,有人支出脑袋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催促。
最近不是黄金周,也非寒暑假,往这边环线旅游的人不是很多,路上跑的更多是大巴车,但夕阳旅行社嘛,总是趁着淡季便宜打折的时候倾巢出动。
有俩大巴超车停在前面,急刹车带起一阵黄沙,从上面陆陆续续下了不少“小红帽”,叽叽喳喳地恼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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