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妖(27)
作者:七画
叶清影装作犹豫许久,最后才无奈妥协道:“成交。”
叶片与掌心轻触,交易就算达成了。
也不是不能提前干活儿,代价嘛——就是两瓶竹叶青咯。
三人出露天矿场又费了一番功夫,取下千机索时,天色已深,漆黑的夜幕挂在头顶,连一颗星子也瞧不见。
兴奋之后,疲倦如潮水般袭来,许知州打了个呵欠,准备爬回车里睡觉,那断路也差不多快修好了,明天就能回市里修整。
叶清影却拽着他,大步流星地往山坡下走。
“叶队叶队!”许知州踉跄几步,急声问道:“明天去也成,要干嘛啊这么着急?”
路过半人高的山神庙,破败不堪,结满蛛丝,叶清影脚步微滞,说道:“去守灵。”
停灵三天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规矩。
作者有话说:
叶队长:来,小许,你要尸体不要,你若是要的话,我马上给你搬来。
许知州:啊!!!!
第13章 春分祭
他俩不知道村中阵法的事情,叶清影也懒得费口舌多加赘述。
许知州连连哀嚎,浑身像是没长骨头似的,软趴趴地搭在乌启山身上。
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坡的泥巴道极窄极狭,村庄位置也极为刁钻,恰好嵌在连接的山坳处,没有平坦的大路。
乌启山独自一人便已颇为费劲,更何况还载着一块秤砣子,那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许知州毫不知情,舒舒服服地耷拉着脑袋,随着走路的一起一伏晃悠,吐出均匀清浅的呼吸。
睁着眼睛又数几十秒,乌启山倏地停下,打断某人美梦,“你给我起开。”
“哎哟。”许知州一不留神栽倒在草丛里,压出个不规整的缺口,屁股跟摔成几瓣似的,火辣辣的疼,“你他么谋财害命啊!”
山神庙修的和土地庙一样磕碜,飞檐断裂,红漆脱落,露出里面黄澄澄的泥,它甚至都不是砖垒出来的。
许知州这动静可大,直接把山神庙顶掀了个拳头大小的洞,嘴里还骂骂咧咧个不停。
乌启山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把缺了一角的贡盘扶正,那泥塑的雕像只有几尺高,头戴紫冠发饰,左手持着武器,右手捋着胡须,正襟危坐,慈眉善目。
叶清影往山坳里盯了许久,才蹙着眉转回头看他俩。
“不好意思啊,路过路过。”许知州拍拍裤子上的泥,弯腰作了一揖,“山神老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没看见啊。”
干他们这行的,或多或少总是带点儿迷信。
叶清影屏声静气地望了一眼,又忍不住默默地移开视线。
一米八的大高个儿,猥琐地跟个猴儿似的,在草丛里半跪着,往屁股兜里掏了又掏。
月亮若隐若现地露了个脸,很快又被乌云遮蔽,眼瞅着又要逼近子时,叶清影垂眸耐心等了一会儿,才淡淡催促道:“好了没。”
“好了好了。”许知州忙道,一边利索地收起背包,一边往贡盘里扔了几块压缩饼干,念叨着:“权当抵您这破了的房梁。”
夜间微凉,起了一层薄雾,把几人笼在其中,衣袖上沾着些晶莹的水珠。
时不时略过动物的叫声,在这漆黑的夜里,声音被放大好几倍,许知州莫名有些憷,吞了口唾沫,东一搭西一搭的找话聊,问:“叶队,现在能看出村里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嘛?”
“不能。”叶清影敛神道。
许知州不咸不淡地“哦”了声,随即又好奇道:“叶队,那村里的和我们在洞口遇见的假玩意儿是一伙嘛?”
他说的是那两只还摆在矿洞口已经溃烂的猫咪。
“不知。”叶清影轻声道。
许知州不吭声了,难得安静了几分钟,左侧是悬崖峭壁,黑黢黢的深不见底,右侧是齐腰高的茂密草丛,随风摇曳黑影丛丛。
“嘎巴”一声脆响,像是树枝断裂的声音从草丛深处传来。
许知州汗毛一僵,不自觉拉高了声调:“那个那个叶队,等等我。”
乌启山和叶清影早就习惯了,一前一后脚步不停,但速度还是微微放缓了些。
许知州一个箭步冲到乌启山身前,缩在叶清影身侧,挽着她胳膊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压根没心思注意身后人难堪的脸色。
他嘿嘿地笑了笑,抛出疑问:“叶队,我们虽然没发现方天问的鬼影,但他也不一定是个活人呐,谁这么牛逼能在死人堆里过日子,还能若无其事的。”
叶清影慢条斯理地掰开他的手指,无奈道:“你能不能不说话。”
当然不能,因为自己害怕。
但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否则肯定会被乌启山嘲笑一辈子,许知州打了个呵欠,干巴巴道:“哈哈,那不说话能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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