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妖(247)
作者:七画
她闭了闭眼,唇瓣倏地褪尽了血色,睁眼时还是掩不住那股凌人的杀意,“我...不知道。”
人每日都在眼前,她居然不知道,她还整日安慰这不过清风咒罢了,这算什么,自以为是吗?
南禺眼神冰冷,逼回了湿意,咬住了口腔里的软肉,尝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也不松。
这点痛,让她保持清醒,算不得什么。
孟婆关上门,轻声道:“能治,以毒攻毒。”
南禺现在功力不如巅峰时期的十分之一,能取是能取,但不能保证阿影性命无虞,只能选择铤而走险地相信她,本欲不再问,撩起布帘时还是问道:“很疼吗?”
孟婆说:“剜心剔骨之痛。”
说完,南禺身形又是一颤,问道:“能缓解吗?”
小姑娘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抱起几只偷懒的猫,笑道:“你不就是药吗?”
南禺默不作声,解忧垂眸看见手背上多了滴水渍,她站在原地失了神。
与此同时,叶清影已经褪下衣袍在刺鼻的药池子里泡了很久了,水倒是还没冷,就是她自己有点撑不住了。
水声浪进耳朵里,热气熏在脸上,一点点细节都被无限放大,真的很痛,药浸进肌肤的时候像针扎一般,她喘着气,还是不可抑制地泄出一点低吟。
忽地,浴室外传来几声响动。
叶清影疲惫地叹了口气,“阿愿,别闹了。”
兰愿把自己缩在气球里呼呼大睡,轻轻地打着鼾,上面贴了符,他出不来的。
南禺心里有点酸,瞪了他一眼。
男女有别啊,小混蛋,你不知道吗?
轻微的异响戛然而止,在短暂的停歇后又再度响起,叶清影一边忍着痛,一边分出精神去探查。
“哗——”她双手扣紧了浴桶边缘,倏地撑不住了,猛地站起来,利落地裹上浴巾,厉声道:“放肆!”
南禺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有些移不开眼,愣了愣神,倏地磨了磨牙。
要是进来的不是她呢?就这般刚出浴的模样也能给别人瞧吗?就算没别人,兰愿那浑小子呢?
睡梦中的兰愿:“大人,我冤枉啊,小的被封印起来了,压根出不去啊!”
酆都城妖鬼纵横,她知道很乱,但没想到这么乱,醉饮江河的后院居然也有人敢闯,真是不想过明日的寒衣节了。
在叶清影的感知里,那人正在一步步地靠近,她捏了捏掌心,估摸了下残余的力气,打个小贼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南禺见她一脸戒备,心里酸酸涨涨得难受,她缓缓抬起手,隔着湿热的水雾轻轻抚上了她精致的眉眼。
这样严肃的阿影也很漂亮呢。
她往前走了几步,逼近阿影的自我防备的区域,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怎么那么凶?”
好委屈啊,连带着半月以来的不甘愿,都化作了密密麻麻的心疼,南禺忍住没落下泪来。
叶清影一怔,紧皱的眉松了,由衷而来的欣喜,可下一刻,那微扬起的唇角被压下去,脸上的防备更明显了。
她说,“什么人都是你能学的吗?”
南禺倏地被抽空了力气,她扯了扯嘴角,心理不无悲哀。
在阿影的心里,她这个师父当得是有多差劲。
南禺距她不过一米了,目光触及蒙在眼上的布条,指尖微微颤着抚了上去,语言系统溃不成军,轻声重复,“你怎么那么凶?”
半个月在她心里算得上久别重逢了,她当真讲不出其他的漂亮话了。
叶清影发尾还是湿的,湿哒哒地搭在肩上冒热气,衬得无措的表情有些憨傻。
南禺退而求其次,将掌心放在她头发上,后者本能的闪躲了一下。
叶清影捏住她的袖口,嗅到了熟悉的桃花香,无措道:“你......”
“你什么你,大逆不道。”南禺早就想说了。
她虽然话里很凶,但表情却是柔和的,不同于浮于表面那种张扬的笑意,她眼里肆无忌惮的情意足以让人心甘情愿的沉沦。
也许南禺就是仗着她瞧不见,所以才如此“为人师表”吧。
叶清影咬住唇,偏过头,喃喃地道:“你教得好。”
南禺心累地吐出一口浊气,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接着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住,轻声道:“你能不能体谅体谅老年人,捉迷藏真的蛮累的。”
近半月的不眠不休,被她轻言细语地揭过了。
叶清影蒙在布条下的眼睛眨了眨,沁出点深色来,她缓缓地回抱,小臂收紧,几乎要勒得对方喘不过气。
明明很开心,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口是心非,“我没叫你找。”
一个眼睛红了,一个鼻子红了,两个人都把脸埋进对方的脖颈里,沉溺,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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