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妖(195)
作者:七画
在L形廊道,她一直以为只有自己被拉进了其他空间。
“啊——啊——”溺死鬼歪了歪脖子,脸色又青又白。
几人一起望过去。
“星月菩提上有我的神识。”南禺顿了下,轻轻吸了口气,咬了咬唇,“你介意我自作主张吗?”
叶清影茫然地看了她一眼,那么言外之意就是,只要南禺想,自己的所见所感,她都可以探查到。
怎么,有点窃喜呢。
她面不改色,眨了下眼,“不介意。”
甚至可以更放肆,到底在期待什么,叶清影乱的很,一时也搞不清楚。
这有来有往的几分钟,可以称得上波涛暗涌了,许知州一直愣着,突然张了张嘴:“嘿嘿。”
南禺闻言松了口气,说道:“你过来吧。”
这句话是对溺死鬼说的,它很疑惑地望了几人一眼,然后缓缓抬起上肢,站直,压了压残破的衣角,一步一步踩着水走了过来。
生犀香燃烧过半,还添了薄荷草,闻起来清凉得很。
不多时,粉气球瘪了,兰愿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生魂和床上躺着的腐尸一样,到处都是牵丝缝合的痕迹。
南禺投过去温柔的目光,轻声道:“抱歉,没找到你的手指。”
像老友聊天般自然,仿佛在问天气如何,可曾饭否。
兰愿低了低头,伸出惨不忍睹的手,上面插了树枝,还贴心地削成了长短不一的五根,瘪瘪嘴,很孩子气的动作,“我是男生。”
不嘶声尖叫的话,声音竟意外的清朗。
他似乎很想再抬头说些什么,不过耸耸肩膀,终究还是忍住了。
“男生怎么了?”叶清影好奇问道。
兰愿轻哼一声,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水渍黏糊糊的,却是久违的触感,他薄唇轻抿,抬头的时候眼里的晶莹一闪而过,“男子汉顶天立地,怎么可以系蝴蝶结。”
这番话掷地有声,他不自在地扯了扯后颈的结,正烦闷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方巾。
“擦擦吧,脸脏了。”叶清影认真地看着他。
兰愿盯着她愣神,良久之后才接了方巾,嗫嚅道:“谢谢......姐姐。”
南禺点了点溺死鬼的额间,那层腐烂的皮顷刻间便褪去,释放出禁锢已久的灵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张熟悉的脸,面容清癯,眉宇坚毅。
兰愿很明显地抖了一下。
“谢瑾川?!”许知州指着他,声音突然弱下去,转了个弯儿,“还是谢屹舟啊?”
“我听管家叫你大少爷。”南禺曲了曲指节,敲了下太阳穴。
许知州:“?”
男人转了下眼珠子,浑浊的眼球逐渐涌上几丝清明,嗓音干涩嘶哑,“管家。”
叶清影想起了拦门的老者,虽是拿着洒扫的工具,指缝间的老茧却是藏不住的,分明是常年练枪的痕迹。
她想了想,说道:“他马上过来了。”
许知州:“!”
闻言,男人很明显怔松了片刻,抬起头,唇色都冻成了青紫,说道:“我,应该是谢瑾川。”
“卧槽,这还能是应该?”许知州惊奇道。
谢瑾川敲了敲脑袋,温文儒雅地挽起了军装袖子,露出手臂上皮肉翻滚的枪伤,“对不起,我脑子让鱼啃了,名字记不太清。”
说着,他腼腆地笑了笑,“不过,我记得死之前在打仗,屹舟不会用枪。”
“可是。”叶清影皱了皱眉,说道:“报纸上说你们是谢氏双杰,军功斐然,小谢将军怎么可能不会用枪呢?”
谢瑾川先是“嗯”了声,半张脸被苔藓覆盖着,眸子里明暗难辨,“抱歉,我记不得了。”
许知州又追问道:“你弟弟呢?”
“抱歉,我记不得了。”
“啊这,那你怎么死的?”
“胸口中枪摔下马,被扔进护城河淹死了。”
“将军府是在办婚礼吗?谁和谁结婚啊?”
“抱歉,我记不得了。”
许知州顿时泄了气,感觉再问下去先疯的是自己。
叶清影按了下他的肩膀,朝谢瑾川站的地方逼近,眼神锐利,“你找我做什么?”
还未等他回答,一道清亮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知道!”兰愿直愣愣地盯着他,凸出的眼球似要鼓出来,面目狰狞可怖,“他!”
少年厉鬼凶相,獠牙尖锐,“他想逃出去,哈哈哈,他想逃出去!”
所以,谢瑾川仅仅是想求救吗?
“咚咚——”
岔口处传来脚步声,管家佝偻的背影逐渐出现在火光里,朗声骂道:“一条不值钱的烂命,大呼小叫什么!”
“管家。”谢瑾川似乎很依赖他,从他出现的那刻起,整个魂都松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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