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妖(187)

作者:七画


兰庭生拒绝了他递过来的衣裳,独自抱起猫走了进去,冷脸道:“这件事不必再说了。”

“男婚女嫁,表叔都是为你好。”齐均面露难色,又拿起那叠照片,从中捡了个相貌端庄的,“你看我特地去城隍庙求了三天,你好歹选一选,我好歹有话搪塞媒婆。”

“不选。”兰庭生垂眸顺了顺猫毛。

“你看看。”

“不看。”

虎皮鹦鹉跳到桌子上,贴着煤油灯啄了啄旁边的日历。

齐均的大辫子盘在脖子上,瓜皮帽上都沾了灰,鞋底更是不必多说,厚厚一层泥,嵌着被碾碎的花瓣,显然是连梳洗都没来得及。

“你......”齐均顿了顿,叹口气道:“是不是有中意的了?”

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灯烛噼里啪啦地炸火星子,兰庭生眼皮微颤,轻轻“嗯”了一声。

齐均仿佛是失了浑身的力气,瘫坐在摇摇椅里,挤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我明天死了,你也不改主意?”

兰庭生的手倏地顿了顿,说道:“表叔渡忘川河的时候,庭生定然是紧随其后的。”

“可兰愿那孩子,才十几岁。”

齐均失魂落魄地回了东厢房,兰庭生也不曾入眠,一直呆坐在床前,橘猫和鹦鹉便一左一右趴在他腿上。

半夜,约莫三更天时候,扶风苑的后门闪过一道人影。

谢瑾川破门而入的时候满脸疲惫,捏着眉心说道:“庭生。”

兰庭生浑浑噩噩地抬头,睁着眼睛看了几秒,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呢喃道:“谢瑾川。”

“嗯。”谢瑾川关上门,脱下沾满风霜的外套。

“谢瑾川。”他又唤道。

“是我。”谢瑾川走到他跟前蹲下,脸庞映衬着昏黄的烛火,“对不起,这几日失约了。”

他又想到了些不愉快的事,脸色沉了下去。

兰庭生拉过他的手,轻揉着太阳穴,微微侧脸,“瑾川,很晚了。”

意有所指,谢瑾川避开了视线,转头看见了桌上的照片和囍字,沉声道:“又有人来做媒。”

兰庭生没答话,只是摩挲着他下颚青色的胡渣。

“庭生,有中意的吗?”谢瑾川像是被他的呼吸烫到了,眼神闪躲,不肯安分地任他抚摸。

兰庭生摇摇头,薄唇轻轻含住他的名字,念道:“吻我吧。”

“啊——”窗外一声沉闷而又短促的急叫。

唐音三人栽倒在地,屋内的动静只是顿了一下,伴随着一声狗叫,继续高昂了起来,里面的人在喘息。

“这...这也太奔放了。”许知州红着脸扭扭捏捏。

唐音清了清嗓子,笑哈哈道:“男欢女爱,呸,男男欢爱嘛,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乌启山垂着头一直没说话,但粗喘的呼吸揭露着心绪不宁。

屋内,橘猫和鹦鹉直接僵住了,可怜就蹲在床边,只得等后半夜动静小了才从哪窗口跃出来。

等到后半夜,许是这个场景太过于刺激,乾元镜的结界也开始有了波动。

一行人匆匆来到东厢房后面,南禺脸还有些烫,吹吹冷风好了许多,“乾元镜能溯通阴阳,也破坏了阵主的游戏规则,他应该是发现了,结界要破了。”

话音刚落,漆黑的夜幕如同玻璃皲裂开蜘蛛碎纹。

几人不敢再耽搁,抱着各自占身的腐尸纵身一跃,清凉的水侵入肺腑,又在鼻尖拢出花香和雪气,又接连试了几次那种晕头转向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爬上来的时候,又是一个白昼,扶风苑更加破败了,没落雪,换了个季节,长了许多杂草。

几人冲进西厢房,转过漆黑的走廊,进入灵堂,上面的无字牌位均缓缓出现了名字,兰愿,齐均,兰庭生,谢瑾川,谢屹舟,整整齐齐地摆放成一排。

许知州脱力,一脸怔松道:“都死了。”

“看来我们利用乾元镜让他有了危机感,把故事剧情按了快进键。”唐音皱了皱眉,掌心在唇边拢成一个小喇叭的形状,喊道:“废物,有你这么设计密室逃脱的吗?!开下一扇门的钥匙呢!”

“这也行?”乌启山凝眸道。

结果,整座灵堂剧烈地颤动了几下,一长串的钥匙从兰庭生的牌位后面掉了出来。

其他人:“......”

“原来是我们没搜,第一次玩没什么经验。”许知州讪笑道。

“所以,是他看你们太蠢了,便伪装成蔺青来送钥匙的。”叶清影面无表情道。

叶队,是我们!我们!你可真能往外摘!

唐音突然回头,眼睛亮晶晶的,“所以南姐姐才阻止我,只用了定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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