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妖(159)

作者:七画


她面色沉郁,眸光狠厉。

天罪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剑芒忽闪了两下。

南禺笑容顿失,冷声道:“你看见什么了?”

“山魅。”叶清影看着她说道。

山魅,俗称山鬼,常见于深山老林之中,面目狰狞,跛脚独足,膝盖向后翻折,按理说不会出现在闹市才是。

“与我有关。”南禺肯定道。

叶清影呼吸一窒,缓缓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难猜,阿影独自走前面,又如此谨慎,无非是担心有危险罢了。

“它不敢再来了。”南禺牵着她的手,把牵丝丝丝缕缕地缠在指尖,几不可闻的心跳声悄然传递,“我们已经到了。”

入目是一扇斑驳木门,对称两个金属把手,被锈蚀得褪了色,墙垣支出来一支红杏,匾额行书“扶风苑”。

“吱呀——”,门开了,熙攘的叫好声纷至沓来。

“寡□□孤人子谁来存问?这骷髅几万千全不知名。隔河流否是数鬼声凄警,听啾啾、和切切,似诉说、冤魂惨苦,愿将军罢内战及早休兵。耳边厢又听得刀声响震!”

正中间搭了一戏台子,新木刷了一层清漆,亮亮堂堂的,两绺红绸布垂落至台前,唱戏声幽幽响起,婉转嘤咛。

下面零散搭了几张四方的桌子,长条木凳,每桌一盘瓜果点心,一铜炉,煨着火,茶汤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儿。

从门后溜出来一小厮,肩膀上搭着破抹布,脸上对着笑,弯腰鞠了一躬,问道:“不好意思几位爷,今儿客满,可是有预定?”

许知州挠了挠头,问道:“今儿唱的是哪出戏呀?”

小厮笑盈盈道:“这个嘛——”

“春闺梦。”叶清影轻声道。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作者有话说:

申榜不能有锁章,我麻了呀。

第75章 预定

“是是是, 春闺梦,您是个懂行的!”小厮笑道,边说着从旁边的柜案里拽出一张薄薄的纸, “剧目单, 爷请过目。”

指尖触到那张纸的时候, 一片花瓣飘落在掌心,叶清影很轻地挑了下眉。

“怪了,阵法里的物什都是实心儿的。”南禺轻声道, 意有所指。

小厮奇了怪了, 也听不懂,讪笑道:“爷您说笑了, 我们就是一草台班子, 哪儿懂什么阵法不阵法的。”

南禺直接笑了,碾了碾指尖,不搭话。

这是座四四方方的院子, 青瓦白墙, 地面的石砖仔仔细细地填了缝,中央掏了个大窟窿,种了棵松柏,攀附了几株藤蔓。

乌启山背脊宽厚,跟山似的堵前面,许知州两眼一抹黑, 好奇得心痒, 踮脚喊道:“给我瞅瞅,给我瞅瞅。”

唐音懒懒地抬手, “少爷, 看得见么?”

许知州有点轻微的近视, 用不着戴眼镜,但离得远了,还是只有提着眼角看,有些急,“姐姐,您拿近点儿,成吗?”

这话刚说完呢,突然身子一轻,眼睛一花,豁然开朗。

乌启山一手捏着衣领,一手托着屁股,给人提到第一排杵着。

许知州落地的时候有点懵,感觉屁股热烘烘的,老脸一红,站得像电线杆一样板正,回身嗫嚅道:“谢谢啊。”

乌启山神情冷淡地“嗯”了声。

“哟,您二位感情真好。”小厮笑了笑。

“是、是吧。”几个字儿也能结巴,许知州有点尴尬,但见乌启山一张臭脸,活像谁欠了他千八百万似的,就有那么一丢丢不爽。

剧目单上的字儿成了七歪八扭的象形符号,他越想越憋闷,也学着对方黑脸翻了个白眼。

乌启山莫名其妙地蹙了蹙眉。

“添茶!”远远地传来一声低呼。

“诶,好嘞,这就来!”小厮提了一旁的铜壶,快步小跑过去,还不忘吆喝旁人招呼。

这院子虽小,但却□□持得井然有序,添茶倒水的,洒扫清灰的,丝毫不显慌乱,看来这戏园子的班主还是有点本事的。

左厢房迎出来一中年男人,长褂短袄,头戴一顶瓜皮帽,蓄了两撇小胡子,行了抱拳礼,笑道:“几位爷订座儿了吗?”

确实是身临其境,差点都分不清虚实了。

唐音脱口而出:“没呢,第一次来,不太懂这儿的规矩。”

叶清影看似盯着剧目单,实则细细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大概沉默了有半分钟,男人依旧扬着笑,脸上的褶子都还是那几道,语气波澜不惊道:“几位爷订座儿了吗?”

南禺诧异地瞥了一眼。

这不是又重复了一遍吗?几人纷纷傻了眼。

唐音留了个心眼,也没接话了,因为南禺悄悄握了下她的手,当然,这一切都发生在某人的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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