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妻(29)

作者:鱼不忆99


“你让我走我就走吗?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好了你别说话了,留着力气想想接下来的应对之策吧。伤口,我帮你按着。”红缨整理好情绪,又往安镜身边坐了坐,“我不怕血,也不怕弄脏衣服,我是怕你出事。”

安镜对负伤流血习以为常:“你怕什么?我若有三长两短也不打紧,安氏,还有安熙在。”

“十个安熙也不一定比得过一个安镜。”红缨左手揽住安镜的肩,右手拿手帕用力按住她左肩中枪的伤口。

“我弟弟在你眼里,就这么差劲?”

“不是他差劲,是你太优秀。镜老板,你有多优秀,你自己不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

来自各行各业各路人的花式夸赞,安镜听过很多很多。但今天从红缨口中听到一个最简单的“优秀”,竟让她莫名的感到开心。

她异常“乖顺”地任红缨搂着,红缨身上散发出来的独有的香味,令她忘却了伤口的疼痛。

靠着这个小姑娘,她竟有些安心:“我歇一会儿,找到了地方,叫我。”

“嗯。”红缨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挺直腰背,靠安镜更近,好让她舒服地将脑袋搁在自己的肩头。

……

诊所的女护士已经下班,只有一名年逾六十的男医生在。

再晚到十分钟,老先生也关门了。

枪伤并不罕见。

打了局部麻醉,取子.弹的过程很顺利,随后红缨主动提出:“包扎上药的步骤由我来吧,麻烦医生和我说得详细些。”

看着伤口,红缨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敢伸出手去触碰。她无法想象,这样深的一个洞,得有多疼。

她前不久才体验过被刀划伤的疼痛,安镜的伤一定比她痛百倍千倍。

镜老板,疼吗?

她想问,却问不出口。

在诊所处理好伤口,给了老先生一笔可观的钱作为封口费。

安镜往家里打了电话,说外出办事,过两天回。

红缨理解了她的顾虑,为她排忧解难道:“镜老板若是信我,有一个地方可去。”

安镜道:“指路吧。”

……

到了红缨说的目的地,安镜对柏杨说道:“辛苦了。我这边没事了,你回戮帮听从强爷安排吧。”

柏杨是个明事人:“镜老板保重。车我开走,改日清理干净后再开去安家奉还。”

破旧的老城区,地面,房屋,树木,处处充满着年代感,处处都是这座城市走过的岁月的印记。

低矮的平房比安镜所在的新城区糟太多,比贫民窟的棚区好不少。

红缨扶着安镜往深巷里走。

安镜问:“这是哪?”

她无法将豪门里的千金小姐与这样破败的地方联系在一起。

然而,真正受宠的千金小姐不会被父母当成棋子任意打骂,不会沦落到舞厅当歌女,不会被许给马六爷那样的男人做妾,更不会深夜出现在老城区。

“我家。”

“你家?那蔚家算什么?”

“那不是我家。”

年久失修的低矮民房前,红缨抬手扣响了褪漆的木门:“红姨,是我,开门。”

安镜不动声色,红缨自言自语:“他对外宣称我母亲已故,给了一个妾室的空头名分,是不想被人发现,在他穷困潦倒时曾经和底层歌女厮混过。”

开门的妇人风韵犹存,却什么话都没说。

“红姨,多弄点热水。好了叫我。”红缨带着安镜进了一个狭小阴暗的房间,“此处简陋,委屈镜老板了。”

安镜在藤椅坐下,儿时的一些记忆浮现:“我很小的时候,也住过阴暗潮湿的房子。”

她是在十四岁那年被安家收养的。

十四岁之前她就住在老城区这片,对父亲全无印象,但据母亲说,她曾有一个长她两岁的被父亲卖掉了的哥哥。

父亲离家出走,留下她们母女相依为命。母亲等了父亲九年,积劳成疾,最终在她十岁那年中秋节的后一天即八月十六病逝了。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彼时母亲缠绵病榻多日,她已学会了熬药,一口一口地喂母亲喝完了一整碗苦涩的药汁。

床榻上,母亲揽她入怀,轻轻哼唱着小曲儿哄她入睡。

直到半夜被一道惊雷吓醒,再也睡不着。她怕吵醒母亲,便一动不动地躺着,却发现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凉。

她喊了几声,晃了晃母亲的身体,又趴在母亲身前,没有了呼吸,没有了体温,没有了心跳,她终于意识到母亲出事了。

冒着大雨,她敲响了邻居的房门。

那之后,孤身一人的她别无他法,要想活下去就只能和其他无父无母的孩子们结伴当起了童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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