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想过女儿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她的女儿, 原本该是活泼可爱，聪慧灵秀的姑娘。可现在却身患白血病, 随时都有可能会死。

造成恶果的人, 就是她这个亲生母亲。

傅晶双腿一软, 跪倒在地, 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却丝毫没觉得疼痛。

她的心早已被悔恨啃噬殆尽,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落。

沈世灏刚回到家，就瞧见自己的母亲伏跪在地，哭得昏天暗地的。

他吓了一跳, 忙跑过去将她扶起：“妈！你怎么了？”

可傅晶却只是抱着他哭, 问什么都不肯说。

*

重新回到M市的这段时间，除了埋在沈佳妍和苏绥二人心中, 不安分的因素沈文山之外。

她们的日子倒是过得还算舒心, 苏绥彻彻底底地和沈文山断绝了关系, 从沈家别墅搬了出来, 与沈佳妍一同居住在那所小别墅中。

甚至连公司那边都很少露面, 将所有的事都挪到了线上办公。

平日里沈佳妍除了给苏绥张罗着做三餐之外, 就和远在H市的高薇打打视频电话。

二人正说着话，视频那头院长妈妈就出现在了镜头中，她与沈佳妍打着招呼，询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后，就和高薇说了起来。

“阿薇，你打完电话来我办公室，我有事和你讲。”院长说完，便从镜头中消失了。

“院长找你什么事啊？”沈佳妍打听着。

“不知道。”高薇摇摇头，“姐，苏绥最近有没有欺负你？”

沈佳妍瞅了眼距离她不过三步之外，正在看书的苏绥，“没有。她哪敢欺负我。都是我欺负她。”

“那就好。”高薇笑弯了眼，“姐，我也想去找M市找你们。你来接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无聊啊。”

她的话音刚落，沈佳妍的手机就落在了苏绥手中。

“院长找你有事。”

她说完，就将视频挂断了。

沈佳妍趴在床上，手肘撑着下颌，双脚翘起，挑着眉梢玩味地看着苏绥，“你不想高薇来找我，是因为现在情况不明，还是说单纯地吃醋不想她来？”

苏绥将手机放回桌上，翻了页书，淡定回答，“都有吧。”

沈佳妍嗤笑了一声，“你还挺坦诚的。”

“这种小事不需隐瞒。”苏绥轻描淡写地反驳，“况且，以后我也不会对你有所隐瞒。”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是在告诉沈佳妍，她在她面前从此没有任何秘密。

沈佳妍心里微动，嘴角扬起浅浅弧度。

她忽然觉得有趣，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口苏绥的侧脸。

“谢谢老婆。”

这一声“老婆”让苏绥愣怔了几秒。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沈佳妍已经坐在了她的腿上，手臂环绕在她的脖颈，吐气如兰。

“怎么了？”

她抬眸望着她，眼波流转间带着勾魂摄魄的魅惑，“难道不喜欢我叫你‘老婆’？”

苏绥哪有什么不喜欢，她简直欢喜得要命。

但她仍旧板着脸，“我又没求婚。”

“哦，我忘记了。”沈佳妍低垂着睫毛，笑吟吟地说，“那等你求婚了，我再喊。”

她的语调温柔，尾音拖长，像是在诱哄着某只幼猫。

苏绥不由得咽了咽喉咙。

她伸出手捧住她的脸颊，凝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我会嫁给你的。一定会嫁给你。”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似的，瞬间击垮了沈佳妍的理智。

她的心脏怦怦乱跳，耳尖烧红了一片，脑海里一片空白。

沈佳妍靠着她的身上，闭眼感受着属于苏绥的体温。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虽然表面装作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心里始终是担忧害怕的。

她害怕未来的某一天，苏绥忽然不爱她了，那么她就真的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可幸运的是，苏绥永远都不会背叛她。

即便是她曾经伤透她的心。

她依然愿意和她共同走下去，陪伴彼此。

这或许是因为她们的感情深厚到了足够信赖彼此的程度。

沈佳妍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苏绥。

“怎么了？”苏绥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苏绥

”沈佳妍轻唤她的名字。

“嗯，我在。”苏绥拢着沈佳妍耳边的碎发，“你是想要对我说什么吗？”

沈佳妍咬着唇点点头。

至今为止，她还欠着苏绥一个回答。一个她等了很久很久的回答。

“想说什么？”苏绥的指尖拂过她的唇瓣，“是肚子饿了？还嘴巴馋了，再或者手指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