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影响我拔刀的速度(24)
作者:今朝山好
将刀尖对准了自己。
司羡檀穿白好看,如今穿上红色更衬得她眉目如画,更添几分说不出的温润风情。然而景应愿心中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反手一刀劈下!
灵力凝结,整个刀身飞速结上一层薄冰,在天光下熠熠作闪,说不出的好看。
面对这柄长刀,她方才还轻松的神色骤然一冷。
见司羡檀忙不迭闪开,望向自己的眼神也没了缱绻,景应愿忽然冲她粲然一笑。
那瞬间珠玉失色,抵不上她半分风华。
“身处幻境,你怎知晓我是真是假?”闪着寒光的刀尖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描摹了一遍,“司道友,这等失误,下次可别再犯了。”
说罢,不等司羡檀反应,她便右手提刀,左手拎着一条被捏得不成样的红盖头独自向喜堂走去。
多好的机会,在幻境与秘境中杀人最神不知鬼不觉,大不了出去后就说她自己不知为何死掉了……
在司羡檀看不见的角度,景应愿抿了抿唇。
真是浪费了。
*
人声鼎沸之中,柳姒衣垮着脸坐在桌前。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晃荡着长刀,刀身垂落,沉重的刀鞘一下下打在身旁头戴红花的司照檀腿上。
司照檀烦躁地将俗气的红花丢在地上踩了两脚,可下一刻,她的鬓边却又平白多了一朵。感知到人群中宁归萝的目光屡次扫过来,司照檀终于忍无可忍,将桌上的酒樽狠狠砸在地上。
酒液四溅,可周围的宾客们似乎毫无所觉,仍在起哄等待新娘子的来临。
“我劝你省点力气,留着找到阵眼对付邪祟,”柳姒衣懒声道,“不就是朵花,戴就戴了,又不会掉块肉。”
司照檀沉下脸,再一次将头上的花揪了下来,咬了咬牙:“我活了快三百年,还是头一次当给人媒婆……”
人群中的宁归萝撇了撇嘴。这话说的,她也还是这辈子头一次参加婚宴呢。说起来,过了这么久还没见到司师姐……身处这样热闹的婚宴,她一腔柔情也被调动起来,暗暗想着再过百年便让两家长辈为她与司师姐赐婚。
师姐对她那么好,心中一定是有她的!
宁归萝越想越出神,不由红了耳根,就连这群幻境中的虚像起哄新娘子来了都没听清。
不就是个新娘子吗,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宁归萝不屑,又悄悄往司照檀脸上看了一眼。若是大师姐佩花迎娶自己入门……
宁归萝羞红了脸,不敢再看她,转而跟着人群望向门口一前一后进来的新娘子与新郎官。
认出那两人的那一霎那,宁归萝脸色煞白。
下一刻,熙熙攘攘的喜堂内响起了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把满脸不悦准备拔刀强行毁掉幻境的柳姒衣与望着姐姐有些鄙夷的司照檀都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大师姐娶妻!我不答应!我不答应!大师姐不许娶她!”
第017章 拜堂成亲
满堂宾客依旧尽兴谈笑,没有人听她的。
宁归萝恨不得冲上去替代景应愿嫁了,哪怕这仅仅只是邪祟编织出的幻境。她无法接受大师姐娶妻,尤其新娘子还不是她!
都怪这个景应愿,她幽怨想道,都怪她横插一脚,碍了大师姐和自己的好事。
眼见着小师妹在欢声笑语中已踏过门槛,柳姒衣站起身活动一番手脚,悍然拔刀出鞘。司照檀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道:“你方才不是劝我省点力气留着对付邪祟吗?”
“是谁嫁娶都行,”柳姒衣转了转手腕,许是与谢辞昭同门许久,司照檀竟能从她平日那张嬉皮笑脸的脸上看见与谢辞昭有三分相似,一如刀光般的冷冽之意,“是谁都行,但不能是我们小师妹和司羡檀,不行,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宁归萝如同找到知音,忙不迭跟着拔剑,头一次对经常捉弄她的柳姒衣产生了几分好感:“我也不同意!”
柳姒衣没理她,率先劈烂了供奉着神像的喜台。刀光明灭间,她忽然觉得台上的神像有几分眼熟……柳姒衣心下大惊,然而掌风已至!她被一掌劈落在台前,吐出一口鲜血。
下一刻,她仿佛被扼住脖颈般浑身颤动,眼仁变成了骇人的淡红色!
宁归萝提着剑,慌乱中不知是该先斩幻境还是先斩柳姒衣:“有、有鬼上你身了——”
柳姒衣咬牙,声音闷在喉中破碎不堪:“知道有鬼就想办法赶紧帮我驱走啊!”
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景应愿刚向二师姐的方向走出一步,便发觉喜烛灭了。
行走间,她忽然被一股无法违抗的巨力砸在地上!景应愿被这股力量摁着跪在地下,从方才一直捏在手里的红盖头也重新覆了上来。
从盖头的缝隙间,她看见身旁的司羡檀也被这股莫名的力量摁着跪了下去。她暗自叹息,这是幻境的愿力,看来无论前面如何违抗也好,像上轿拜堂一类的章程是必须完成的了。
“一拜天地——”
她们被愿力强行摁下去,景应愿能感觉到司羡檀的头发隔着盖头触碰到了她的,她蹙起眉。
“二拜高堂——”
她浑身颤抖,硬是咬着牙抬手一把掀了盖头,望向正对面“高堂”所在的位置。人声鼎沸,外头里头的人挤得摩肩接踵,然而二位高堂应该坐的位置却空无一人,唯余一座小小的神像!
这、这是……景应愿惊骇不已,却又马上被按了下去,她几乎能感受到透过薄薄一层盖头司羡檀传来的微微急促的呼吸。
“夫妻对拜——”
她的手按在刀上。
好想一刀劈死她。
今天这堂绝对不能拜!二师姐那处已经自顾不暇,宁归萝与司照檀的修为都不算太高,自己的灵力虽磅礴,却被封印在刻意压制不惹人怀疑的低阶修为中。唯一有余力的只剩司羡檀,可她看起来明显是打算顺着幻境赋予的愿力走,想理所应当地承了这场荒唐的拜堂!
总有人能破了这幻境的。电光火石间,景应愿心中想到了一个人。
她艰难地挺着身不愿下拜,唇边已经沁出了血,手臂颤抖着微微举起,用小指勾住了红绳圈内,用力一扯——
“大师姐!”
*
谢辞昭从地窖中抬起头。
她给自己施了个清身诀,将方才摸过女尸的手清洁干净。借着微光,她辨认出这具放置在地窖中起码半月的尸体正是顾家的大小姐顾皎皎。
外面那个布置出幻境,引她们所有人牵扯进来的人,正如她与小师妹所想那般,是顾家失踪的丫鬟冬青。
或者说,它已经不是人了,只是占据了她们身体的邪祟残魂。
谢辞昭正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指,余光却忽然瞥见真正的顾皎皎袖中掉出一片小小的纸片。她有些疑惑,操控着灵力将那片东西举了起来。
这张纸片已经被顾皎皎生前流的血浸成几近暗红的颜色,谢辞昭端详片刻,认出这是一张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些看不懂的文字,看着像是偏远州落小国的语言。
她将这张地图残片收入芥子袋中,手腕的红绳随着动作轻轻摇晃。不知道师妹们那边怎么样了,希望柳姒衣别控制不住把幻境捅个对穿,不然这一切就都是无用功了。
还有小师妹。
谢辞昭抬手,望着腕上的红绳,又想起小师妹望向自己最后那一抹略带猜疑的神情。她轻轻叹口气,有些后悔给贸然将这红绳给了小师妹。
时至今日,她也有些弄不清自己对景应愿莫名的情感,毕竟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苦心清修出的心神便有些动摇,直到如今想起温泉池边她回眸的那一瞬,谢辞昭仍有些控制不住地心悸。
许是宗门内太久没来新人。
她默默想道。而景应愿又比柳姒衣省心太多,自己是个孤儿,自小便在刀宗中长大,除却师尊与柳姒衣没有其他的亲人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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