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影响我拔刀的速度(231)
作者:今朝山好
……的确喜庆不假,但也不必做到这个地步吧。
“从树上下来,”沈菡之皮笑肉不笑,“用灵力挂便罢了,你这幅样子在学宫里爬树,我怕雪折竹找我麻烦。”
雪千重不明所以,看了眼灯笼,无辜道:“可是沈仙尊,您不觉得这样显得我们很有心意吗?等到应愿她们从金阙回来,第一眼便能看见这些灯笼,那时候我和陵月再顺理成章告诉她们这是我们亲手做的哦!想想就值得高兴,谢督学会感动到泪流满面吧?”
金陵月收拾好地上的残局,仰头望向树上的雪千重:“千重,这边做完了,我们去器峰。”
雪千重冲着她张开怀抱,金陵月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伸手做了一个接的动作,将蹦下来的少年接在怀里。
先年昆仑的修士们享有美名,称作神鹰的女儿,个个都身量高挑英气逼人,如今痊愈后的雪千重也不例外。她比金陵月高了整整一个头,可金陵月接她却接得极稳,二人短暂地相贴一瞬,便冲着沈菡之挥了挥手,一同往器峰去了。
沈菡之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搓了搓胳膊,阴阳怪气道:“大比在玉坛上被打得吐血三升都能自个站起来,从棵三四人高的紫荆树上下来就伸手要人抱……不行,我要发灵传给雪折竹和春拂雪!”
她嘟嘟囔囔念了几句,转去大殿另一边,却赫然看见了坠心崖上的骇人情状。
晓青溟与那两个海岛上来的小孩都在崖上,坠心崖风大,吹得水珑裳纱衣底下露出半截哆哆嗦嗦的腿。容莺笑一手磨墨一手往红纸上题字,晓青溟卷着鞭子将写好的一道足有百米长的对联甩在崖边,再跳下去御风贴好。
沈菡之眯起眼:“热烈庆贺蓬莱学宫刀宗景应愿谢辞昭喜结道侣万年好合,绝美道侣情诚邀修真界各位道友前来观礼记得带礼金钱?横批……修真门派数风流,逍遥小楼拔头筹?”
沈菡之刀都没来得及拿,立刻飞身冲去了坠心崖,一把薅住正勤勤恳恳贴喜联的晓青溟。
晓青溟转过身,笑颜如花:“好巧,沈仙尊。”
沈菡之面无表情地指着龙飞凤舞的横批道:“青溟啊,这是什么意思?”
晓青溟歪了歪头,依旧是娇娆妩媚的模样,柔声道:“您说这个呀。我这不是想着来观礼的大能多,宣扬一下我们逍遥小楼的大好精神,待日后好多收些门生……沈仙尊我错了!别打别打!我马上让她们把逍遥小楼改成蓬莱学宫!”
水珑裳在崖上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与容莺笑对视了一眼:“你看我干嘛,改啊。”
容莺笑被风吹得脸僵。她长长的卷发都纠结在了一起,也顾不上梳散了,只是抬手搓了把脸,呆滞道:“早知道她们第七州的人都这样,我就不来了。”
*
与此同时,第七州,金阙。
“这个玛瑙梅花杯是皇姐少时喜欢的,带上。还有这个,皇姐宫内一直摆着的三足碧玺香薰炉,也要带。啊,这个是皇姐用过的花鸟铜镜……”
景樱容亲自带着女使们将尘封已久的殿门打开,一件一件地收拾皇姐昔日喜欢的用过的或许用得上的精巧东西,片刻便装了数十个箱匣。皇姐住过的宫落收完了,又带人去了自己的私房收藏库内,将里边所有合眼缘的东西都统统装了起来。
她知晓修士的结契不同于凡人的嫁娶观,也不谈什么聘礼陪嫁,却还是憋着一股劲,不想让姐姐的结契大典输了风头。她回首看了一眼直排到殿外的数百口箱匣,松了口气:“暂且到这吧,剩下的让皇姐自己挑。”
赵展颜过来时被这情景吓了一跳:“陛下,你要搬家啊?”
景樱容没理她,便听赵展颜道:“她们在过来的路上了,柳姒衣说应愿道友她们要在金阙小住几日,再带我们一同回金阙办结契大典。”
她话音未落,景樱容立刻快步走回皇姐的寝殿:“如此重要的事情,你不早与朕说?”
赵展颜摸了摸头,茫然道:“你也没问啊……还有寝宫也不用收拾啊,等她们俩来了自行用个辟尘诀不就好了。”
景樱容心道你没姐姐你懂什么,意义根本不一样。早早收拾好寝殿等着姐姐来,与姐姐来了后自行施法术肯定是不同的。于是她又带着浩浩荡荡的一队女官们赶回皇姐的寝宫外,这里有几棵海.棠树,树旁打了架秋千,她们俩幼时常在此处相互推着玩。
她刚迈步进宫门,便见那架秋千上已经坐了人。
兴许是喜事将近,景应愿今日穿了身海.棠色的衣衫,因着已至夏日的缘故,衣料也做得比原先的道服轻薄。她坐在高高漾起的秋千上,眉眼都含着笑,侧首对身后推秋千的人道:“再推高些。”
谢辞昭更卖力地推秋千。她今日虽未穿与景应愿相似的粉色,却也十分罕见地着了身鲜艳张扬的孔雀绿色衣裳。她人生得好看,穿原先的墨色沉稳,换了这身绿色却骤然贵气起来。打眼一看,比起什么仙风道骨大师姐,什么魔域长翅膀的少主,更像是皇家贵族家的女儿。
景樱容对谢辞昭总有几分隐隐的别扭,总觉得跟着她叛出人族去魔域那件事让姐姐吃了苦。毕竟自家姐姐是天上天下第一好的人物,无论谁与她在一块景樱容都有种吃亏的心态。
赵展颜佯装从殿外路过,探了个头进来看了眼,倒吸一口凉气:“……嗬。孔雀开屏了。”
谢辞昭不冷不热地扫了赵展颜一眼,后者迅速溜走了。
景应愿缓缓从秋千上下来,景樱容屏退了女官们,让她们自行先回去。她前脚将人散走,后脚便哒哒哒扑到景应愿怀里:“姐姐!”
谢辞昭慢条斯理走过来,揽住景应愿,平静道:“我也是你姐姐。”
一魔一仙两条龙对上,互相毫不示弱。景樱容拽着皇姐不撒手,神色傲然道:“那也是七日后的事。”
别想白占朕的便宜让朕改口!
景应愿无奈叫停:“去殿内说。如今地面上的邪祟日益减少,金阙情况如何?”
殿内无人,谢辞昭施了个辟尘诀,又滚了水烫好三杯热茶摆在桌上。景樱容面不改色拿来喝了,轻快道:“如今已不需多操心了。粮食够了,魔军与修士也在,死伤得到控制,就是有些坏了的屋宅要重修。”
说着,景樱容与景应愿对视一眼。她见姐姐无意提天阶的事情,扫了眼一旁坐着斟茶的谢辞昭,顿了顿,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她忽然明白了姐姐为何要如此仓促地办结契大典。
景樱容小坐了一会,便要回去处理国事。此时正是午后,她看她们历经前些日子的奔波,眸色都有些微妙的疲倦,便让她们自行歇息会,晚上在姐姐殿内布桌家宴。
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景应愿只觉自己的确是有些累,可重新回到寝殿,再度看见熟悉的陈设,精神便再度上来了。
她拉着大师姐的手,将寝殿内喜爱的陈设都细细与她讲了一遍,又伸手去书架上找自己幼时读过的书。此时殿中无人,谢辞昭看着她带笑的眼睛,又看她飘逸的粉衣,只恍惚觉得自己面前的不是刀宗的小师妹,而是昔日那个名动四方的金阙长帝姬。
她思维不知飘散去了何处,待到景应愿发觉时,那条阔别已久的尾巴便再度缠上了她。
谢辞昭将她抵在柜前,在含住小师妹薄唇的瞬间接住了摇摇欲坠的一件玉瓶,随手放进了芥子袋里。她伸手摸了摸小师妹噙着春水的眼睛,又垂眸亲了亲她,尾巴圈得更紧。
“做修士也挺好的,”她吮着小师妹的颈侧轻声道,“比如我现下亲了你哪里,又咬了你哪里,若是凡人定会留下痕迹。但修士能用的方法手段甚多,待到晚间,你妹妹定然看不出来,不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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