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影响我拔刀的速度(219)
作者:今朝山好
一行人齐齐往远处高悬的礁石断崖上望去。那里果然站着一个身穿纱衣的人,只是她的衣衫颜色也从水色变成了暗暗的红。她们立刻飞身过去,水珑裳站在原处,眉目鲜有地有些疲惫。她来不及多说什么,只是一指遥遥落下的夕阳,轻声道:“天快黑了。”
“待到最后一丝太阳落下的时候,那些邪祟会从涨潮的海水里出来,杀死它们能看见的所有人族。”
第154章 海水分流
桃花岛地处汪洋之中, 想要抵达此岛,常人需得在风暴之中划上整整三日三夜的船。
在数千年前消息闭塞之时,此处曾被凡人称作“海上神国”。桃花岛地处偏僻物产丰饶, 因着气候适宜, 岛上一年四季都开满了各色的花草。岛主水无垠修为高深, 治理得当, 故而岛上几乎真如人间仙境一般, 岛民之中,凡人的数量占八成,修士占二成,都相处得十分融洽。
和平的幻境被打破在一日之前。
原先只是陆地上的十三州被邪祟侵袭, 但就在一日之前,水无垠急发灵传与沈菡之, 恳求修真界派人前往岛上支援。与此同时, 不见海的容莺笑也发了灵传给柳姒衣她们几人,这四片海域的情况都不容乐观。
景应愿垂眸看着峭壁之上未收敛的尸骨,再看离彻底隐没不见只差一线的夕阳。晦暗的影子爬上她们的肩头,顺着她们的小腿流下,蔓延过水珑裳夹满银针的指缝, 最终化作一滩腐臭的污水,被涨潮的海水拍至岸上。
在被拍上岸的那一刻,冒着血泡的水摇摇晃晃地拼合,重组, 变成了数以千百计的畸变人形。
而这样的邪祟还在源源不断地从海水中爬起来。公孙乐琅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她看了一眼水珑裳显出些许疲累的精致眉眼, 想对她说些什么,却只是叹了口气, 拍了拍她的肩膀。
“先前大比太仓促了,”水珑裳抬起眼眸,指间千百根银针暴射而出,“我们这些人在莲花玉坛上遇见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今总算有合作的机会了……随我来!”
在银针飞出的一刹那,如虹般的剑光随即叠加了上去,衬托得银针像是银河中漂流的小小彗星。水珑裳袖中落下几只毒物,膨大数百倍,朝着邪祟的方向狠狠冲撞过去,芝麻从景应愿腕间钻出来,身形如电,一口咬下了数只邪祟的头颅。
景应愿追着谢辞昭轻灵的身影跃下,在半空接着大师姐的刀意再度递加斩出足以开裂洪荒的一刀。
至此,海水分流,露出其底如同邪窟般源源不断爬出邪祟的黑色怪巢。
“芝麻吐掉,”景应愿道,“以后再给你买好吃的。”
“小师妹啊,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溺爱她了,”柳姒衣看了眼如同壁画中所绘的神迹般的巨蟒,啧啧了两声,“太挑食可不好。”
冲天的红焰之下,谢辞昭分神瞥了一眼柳姒衣:“如若哪天她爬到你床上要跟你同床共寝,你便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柳姒衣看了眼满口鲜血碎肉,头颅却默默转过来,眼含一片懵懂天真之意的芝麻,瞬间改口:“我开玩笑呢,这孩子是该吃点好的。”
红到发黑的海水分成两道,雪千重待在峭壁上看着海水,时不时言出法随给她们补充些灵力。她如今修为掉至金丹,还需静补,可用起身上铭文却愈发得心应手,也不需再担忧神赐的这些天赋带给她的副作用。
她凝视着海面,思索了几瞬,忽然高声朝着她们喊道:“你们说,这些邪祟为什么源源不断地往这边来啊?”
“是因为恶念吧?”金陵月提枪戳穿了一只邪祟,正有更多的邪祟被她催生的万花扼死,“或者因着上界那些想要下来的邪祟催动?”
一时间,海岸上的邪祟已经被她们清理干净。景应愿与谢辞昭修为最高,站在距离海水最近的地方成为第一道防线,两轮亮如明月的长刀相交,她们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朝着潮水涌来的地方踏浪疾行而去!
“应当不关恶念的事情,”晓青溟一甩长鞭,守在岸上,“如若上界真的有能力完全影响到下界的邪祟,千年前的邪祟就不应当被杀光了。我更倾向于它们是有人控制的,还记得那日杀害开平帝的邪祟吗?它与其他邪祟不同,通晓人言。”
景应愿与谢辞昭并行至那处如产卵般密密麻麻涌出邪祟的古怪暗巢处。谢辞昭爱惜她的刀,伸手用灵力将这块巨大的暗巢撬了起来。
她还以为自己会看见如海蟑螂般密集的邪祟从巢穴底下冒出来,然而其下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就在她撬翻这块地方的瞬间,那些涌动着血泡的碎肉水也停止了翻涌。
本该继续源源不断出现的邪祟消失了。
银蓝色的月光洒在谢辞昭与景应愿肩上,海水重新变得洁净,她们蹚水回来,鱼群在她们的腿边游来游去,一切竟然都短暂地回复到了事端未开始前的宁静模样。
魔族与其余修真界人士都分散去了岛上治疗伤者,她们一行人彼此依靠回到了沙滩上,柳姒衣为她们燃起了一团小小的篝火。水珑裳探手,让那些毒物爬回袖中,紧挨着公孙乐琅坐了下来。
芝麻立刻有样学样。她幻作人形后不敢挤在景应愿与谢辞昭中间,于是挤开了柳姒衣,将自己缩成一团,任由景应愿用净身诀给自己洗脸。
海面之上风雨欲来,水珑裳垂下眼睛苦笑了一声:“原先说好的请你们来玩,却没想到再度相见却是在这种时候。”
她们大多都是活泼的性子,可此时多少有些沉默,公孙乐琅伸手想去拍水珑裳的手背,指尖却被她一把抓在了手里。她瞬间有些脸红,却不敢吱声,指节在她手里扭动了几下,便也不再抵抗。
“方才我们掀开那块礁石,底下没有东西,也没有阵法,”谢辞昭简略道,“或许它们真的是被人为控制的。”
晓青溟蹙眉便道:“有谁那么大的本事,能驱使动这些邪祟?若真有人这样干,岂不是背弃自己人族的身份通敌了?”
“通人性的不止是人,”景应愿道,“还有崇霭身体里逃出去消失的那只邪祟。”
她不曾正面与它交锋过,但听其余人的转述,当时崇霭掳走女儿时的模样几近疯癫,整个人的体型也已经扭曲,称不上是人族了。那只东西或许已经不能被称作邪祟,而是真正的,有自我意识的堕仙。
它在人间流连千年,上了崇霭的身,足以看出它需要借助人身的力量行动。它有寄生的弱点,却又拥有强大的力量和灵活的头脑。这只堕仙似乎比其余在人间出现的邪祟高等,说不定有与其余邪祟联系,甚至催生邪祟的本领也未可知。
它如今究竟在何处,又怀揣着怎样的意图?
就在此时,一直不曾说话的李微尘忽然开口了。
她瞳孔中跃动着篝火的光,轻声道:“如若真是它,那么它迟早会找上我。”
谢辞昭看了李微尘一眼,心下了然。如今她们的前尘都已经被改写,只差最后一笔前世着墨过的结局还横在眼前。在李微尘还叫崇离垢的时候,她便被认定为毗伽门的圣女,被献祭出去打开天阶。
李微尘,谢辞昭,景应愿。这三个人的命运就像是一团缠乱了的蚕丝线,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纠葛在一起难以分开。她们之间哪怕少了某一个,误走了某一步,如今挣破牢笼的情况都不可能重现,于是对彼此之间的情感更多了一份复杂与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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