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柔又强大(快穿)(183)
作者:拾酒行歌
秦元良已经当了二十多年太子,即便去年受挫,身边跟随之人也如过江之鲫,整个京城宗室勋贵,世家百官,里里外外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牵连。
骊京城内风声鹤唳,一片惶惶。
唯有昭义公主府盛了炎夏的骄阳,烁玉流金,沉李浮瓜。
秦宸章腿上骨裂不重,但毕竟伤筋痛骨,御医给她施了针灸,嘱托其卧榻休养,静心少动。
京中大变,秦宸章却没有其他人那般心思不属,在她看来,这一战虽有坎坷,但结果总归没变,秦元良成功被废,再无翻身的可能,王启世被乱刀砍死,禁军内部的职属也因此有了变动,四皇子正式爬了上来,朝堂上天翻地覆——
如果青黎没有受伤就更好了。
相对而言,青黎的伤比秦宸章重多了,右手差点废了,最严重的小指几乎被锋利的箭翎划断,伤口处深可见骨,御医查看时就说即便以后养好,也无法像正常人那般弯曲活动。而她整只胳膊也被安了夹板吊起来,关节处挫伤严重,小臂重度骨折。
可在那处黑暗里,青黎却只说自己无大碍,一点点疼。
秦宸章手持鸿文阁最新抄解的《汉书‘’古今人表》后注之作,与青黎一起打发时间,书上内容都是阁内文人注疏评论,即便旁证侧引,带了无数佐证,也不免有许多主观臆测。
秦宸章看到有意思的便会读出来跟青黎一起讨论,然后反推分析此评论之人的心思和秉性。
说着说着,余光看见青黎起了个抬手的动作,秦宸章忙放下书,问:“怎么了?不舒服吗?你要拿什么?”
青黎停顿了下,说:“喝水。”
秦宸章闻言立马去拿杯子,即便那杯子就在青黎手边。
青黎有些无奈,但也没说什么,接了杯子抿了口。
又过一会儿,秦宸章又把书放下,看她:“怎么啦?还要什么?”
青黎抬起的手都不知是继续好还是放下好,想了想,还是将手指落在自己脖颈处,一本正经地说:“抓痒。”
秦宸章一点没觉得大惊小怪,立马探身过来,认认真真地看她的脖子,说:“被蚊子咬了吗?”
夏暑蚊虫多,此时又开了窗,檐下多草木,即便室内熏香含了驱蚊的药草,也不免有一两只错漏飞进来。
青黎没在意,随意蹭了蹭脖子,放下手,说:“不知道。”
秦宸章这才哦一声,坐回原位。
又半晌,青黎再次抬手。
“我帮你挠。”秦宸章动作极快地伸手,径自摸她的脖子,还特别贴心地问:“是哪里痒?这里吗?”
青黎都要被她的举止逗笑了,躲了一下,说:“秦宸章,我又不是两只手都不能用,你干嘛这样?”
秦宸章声音无辜,说:“我怎么啦,我就帮你挠下痒痒而已,又没干别的。”
她一边说,一边用指腹蹭青黎的脖子,柔软而修长的,转头躲避她手指的时候还有漂亮的美人筋若隐若现。
秦宸章锲而不舍地问:“是这里吗?”
青黎唉了声,妥协道:“是吧。”
她没再躲,坐着给秦宸章轻飘飘地挠了两下,然后说:“好了。”
秦宸章哦了声,又蹭两下才收回手。
而后片刻,她看两眼书,就要看一眼青黎的脖子,可惜青黎再没有别的动作。
秦宸章有些失望,只能一边瞄她一边看书,过了会儿,便见青黎脖子那块果然红起来了。
“就是蚊子咬的!可恶!”秦宸章把书往旁边一扔,伸手去碰那块红肿的小鼓包。
青黎身上皮肤清透,又刚好在下颌脖子上,稍微红一块看起来便异常明显。
秦宸章也不敢挠深了,怕她疼,就用指腹使了劲在鼓包上蹭。
青黎简直无奈:“就一个包,你别动它,等会儿它自己就下去了。”
秦宸章不管,蹭了好几下后直接从榻上起来,单腿就要往内间跳:“我去帮你拿消痒的薄荷膏。”
“你……”青黎一把抓住她,说:“算了。”
好在这时郑意进来了。
当日郑意以身引开刺客,直至翌日天亮才从林子里钻出来,险险赶上队伍开拔,没有被大部队丢下。
她进来明显有事,秦宸章却抢在她之前开口道:“郑意,你去给我拿盒薄荷膏。”
郑意一愣,但也没问什么,转身进内室,很快便拿了个盒子出来。
秦宸章接过来打开,还特地先给青黎闻一下,说:“这个里面加了檀香和紫蓝,没那么臭。”
青黎知道秦宸章对薄荷极具刺激性的味道敏感,从小就觉得它臭臭的,闻言不免失笑。
秦宸章毫不顾忌旁边郑意在,用指尖涂了点膏体,仔仔细细地给青黎抹到脖子上。
青黎等了几息,最终还是在对方停不下来似的来回打转涂抹中忍不住出声:“好了,可以了。”
秦宸章只好收了手,看了看之后自觉挺满意,便拿起旁边的帕子擦手,一边擦一边看向郑意:“怎么了?”
郑意在一点尴尬中回神,这才俯首,稍微压低了点声音,道:“废太子死了。”
此言一出,室内微静,青黎也看过去。
秦元良是皇帝亲子,即便造反,也应该是坐罪废为庶民,最终归宿要么是禁锢宫中,要么是迁居外地流放,怎么会突然死了?
秦宸章把帕子一丢,微微正色:“怎么回事?”
郑意说:“刚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说是废太子有恐圣恩,今日早时在东宫自缢而亡。”
“他还敢自缢?”秦宸章一听就不信。
郑意将今早宫里的动静及后宫女官传来的消息一字不差地都重复给秦宸章。
秦宸章静静听完,沉吟了好一会儿,突然起身。
郑意忙走过来搀扶。
秦宸章单脚跳了两步,走到一旁的书桌前,说:“大哥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做弟弟的,总该知道缘由。”
郑意没说话,俯身给她铺纸。
秦宸章坐下提笔,只落字两行便拿起薄纸,对郑意道:“等会你进宫,将它亲手交给四弟。”
郑意看着上面的字却难得迟疑,想了想,斟酌道:“殿下,授予书信会不会留人口实?不过是两句话,属下以言告知不就好了?”
秦宸章摇头:“示好需要留痕。”
“他现在今非昔比,我虽然指不上他给我多少好处,可也不能结仇。”秦宸章说完,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傻孩子嘛,哄哄他算了。”
郑意抿唇,俯首应是。
秦宸章安排好一切,才又单腿跳着,回到窗下的软榻旁。
青黎伸手扶她:“你慢点。”
秦宸章唔了声,挪到榻畔上却又一笑,为她这脱口而出的嗔怪和掩饰不住的关心。
多自然啊,像是携手多年、早已经安定下来的伴侣。
秦宸章重新拿起书,却没再读什么,看了两下便放下,望着青黎,没头没脑地问一句:“你都不会变么?”
“嗯?”青黎一怔,“什么?”
秦宸章说:“总觉得你永远不会变。”
无论是身在清阳观,还是身在公主府。
无论周围是时局动荡,还是繁花似锦。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青黎却并没有做出太多反应,只是眨了下眼睛。
秦宸章继续道:“你看皇帝,病了一场后就像换了个人,心也狠了,手也黑了,宗法伦常也可以不顾,二十多年的亲儿子也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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