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烜接过话筒，额头上还流着汗珠：“今天这个成绩是非常不错的，我和车队都很高兴。和路易斯缠斗的时候其实没有想太多，就想到我要守住位置——因为皮埃尔出状况之后，我们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出黄旗导致比赛中断，所以我必须全力保住自己的位置，不管身后是谁在追击。路易斯的实力非常强悍，那段攻防我想我们双方都是发挥出了应有的实力的。”

记着点头致谢：“下面是一个私人问题，请问你在情人节当天发了官宣照片，那您的对象今天来到了现场吗？请问这个私人你方便回答吗？”

媒体也是恨拎得清，知道怎么制造看点，没有直接说是“女朋友”或者是“男朋友”，而是用了“对象”——这么暧昧不清的词语。

厉烜一挑眉，果然记者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谢谢，她今天因为工作原因没有来到现场，不过我们仔赛后立刻互发了消息。”

“原来如此，谢谢。”记者收集到了足够的咨询，见好就收，心满意足地撤退了。

厉烜发的ins其实没有完全指出对象的性别——不过看手还是能看出来对方是个女生的。只不过厉烜没有明说，这就导致了外界必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

而厉烜用中文回答这个问题，人称代词都是TA，让外国媒体在翻译的时候犯了难。

——

法国酒吧转播时，转播听完厉烜的话，就针对了厉烜的翻译表达出了自己翻译性别的“不确定性”：''Nous ne pouvons pas déterminer le sexe par ses mots.''

Chole也听得出来：“那天下班后，我看到了这位赛车手的'出柜'新闻，当时刚好点进去看了看。她女朋友做的美甲，和你的款式是一样的。我想应该不会这么巧吧，十个手指头，刚好每个款式都刚好一样。”

傅成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微微一哂：“你观察倒仔细。”

Chole笑说：“我这人喜欢观察别人的时尚穿搭，第一眼就看到你的指甲了。哪里做的？还挺好看。”

傅成喻敲了敲桌子，单手托着下巴：“女朋友给我涂的，不是美甲店的。”

Chole略微吃惊，随后恢复颜色：“你女朋友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对啊，她很优秀的。”傅成喻话中有话，抿了一口酒。

“嗯哼。”Chole喝了一口自己的酒，回味道，“我也有很多面……你不知道的。”

傅成喻不想多说，拎包就起身告别。从最有商业气息的灯红酒绿七区一路晃悠到员工公寓——公司包的员工公寓绝对是最顶级的那一批，治安好环境好物业好交通方便，放在留学生圈子里都是最抢手的存在。她回到公寓之后给厉烜打了个电话——颁奖典礼都结束好一会儿了，估摸着厉烜过了这么久应该有空。果不其然厉烜很快就接了电话。

傅成喻开门见山地说：“厉烜，你今天太棒了！”

厉烜旁边都是开香槟喝酒庆祝的声音，有些嘈杂：“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傅成喻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

厉烜其实这次听清了，但是她故意装作没听清的样子：“还是没听清！”

“我说，你太棒了！”傅成喻几乎都用喊的了。

“我——听——到——了！”厉烜也高兴地喊，“明天我飞巴黎！我们一起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

“你不是接下来还有比赛的吗？”

“不要紧，下一站还有两个星期，两天时间我还是挤得出来的。”厉烜懒懒道，“想你了，就一定要飞过来看你。“

“好好好，我就在这里。”傅成喻笑答。

“Li！Come and have a drink！”厉烜那边有人在催促她。

“先不说了啊，车队那边在吃庆功宴呢，大家在都在叫我，拜拜。”厉烜隔空给了傅成喻一个飞吻。

傅成喻挂了电话后，打开电脑，用玩家账号登上了steam玩自己本科时候的毕业设计。傅成喻当时在这几这款游戏的时候，特别注重了玩家见的互动，她设置了一个玩家搜索引擎——别人能用游戏ID看到ID归属者的游戏轨迹。傅成喻在引擎里打了厉烜的ID，跟着厉烜当年的游玩脚步重温了一次自己的作品。

厉烜不打算在巴林久留顺便在旅游了，因为她实在是不能适应巴林的气候。来了十几天，厉烜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烂了，仔细照镜子看的话，堪称千疮百孔，于是第二天一大清早就飞去了巴黎。

照道理说她应该直接飞往英国总部复盘比赛，但由于她的私心，就和车队打了个招呼，自己偷偷溜走两天也不打紧。

厉烜坐在车队赞助商——卡塔尔航空公司这个土豪航司的土豪头等舱，百无聊赖地刷着ins。

自从厉烜发了那一条官宣ins，就有各种各样的评论了。再加上她昨天那一串暧昧的采访和回答，网上关于她的性取向的讨论都炸开了锅。

“有什么好吵的嘛……”厉烜上下滑动，看到评论区争论不休，“我谈恋爱又没吃你家大米，咸吃萝卜淡操心……都是闲的。”

厉烜切换到小号，小号她只关注了傅成喻一个人。之前厉烜看傅成喻的账号只有在六年前留学的时候发过旅游照，回国之后就再也没用过了，如今再看，最近的几条分享日常的帖子，明里暗里都和厉烜有关系，厉烜才切切实实有了被傅成喻选定的感觉。

厉烜用小号一一给傅成喻点了赞，再用小号发了一张巴林十二点的车队庆祝照片，在评论区艾特了傅成喻。

"和你分享这份喜悦。"厉烜发完帖子后用ins私聊了傅成喻。

傅成喻也是秒回："昨天晚上的party看起来很嗨啊。"

厉烜掐指一算，法国这会儿应该才凌晨三四点，傅成喻这个时间点还能秒回，绝绝对对是要熬夜熬到大通宵了。

"你怎么还不睡？"厉烜问道，"失眠了？"

"想你想的。"傅成喻随后又发了一句，"明天早上要见大boss汇报计划，我紧张啊。"

傅成喻虽然也是在职场打磨多年，但这毕竟是在总部，而且大boss据说人也严厉，以傅成喻三年没派上用场的英语口语和稀巴烂的法语，傅成喻感觉自己对明天的汇报是志在必得——志在必得得要尴尬下台了。

"这样啊。我还有几个小时就落地了，刚好要去你们公司总部办点事，就上次谈的那个合作嘛。"厉烜打字飞快，"马上能见到你了，说不定你汇报的时候我还能在台下听一耳朵呢。"

"你怎么不早说！"傅成喻一惊，"我熬夜到这个点，明天早上起来黑眼圈肯定要挂在地上了，丑也要丑死了，怎么见你呀。"

厉烜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不要紧，我又不嫌弃你。再说了，更狼狈的样子也不是没看到过嘛。"

"不说了，我立刻努力争取睡觉，不然明天走在你旁边我简直无地自容了。"

"快睡快睡。"厉烜不由自主地纠正了傅成喻，"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今天了。"

大型客机划过云层，穿越黎明，在天空中不留下一点来过的痕迹。厉烜在飞机小憩了一会，很快就顺利落地了，她拉着赵佳佳抢着下飞机打算直奔傅成喻公司。

赵佳佳一看时间表，现在法国也就才刚刚九点，便提议道现在巴黎周边逛一逛。

"行啊，这个点应该才刚刚上班吧，"厉烜低头给傅成喻发消息，"诶，你知道法国哪的中餐馆最好吃啊？"

小助理诚实地回答不知道。

"得了，我问问专业导游吧。"厉烜估摸着北京的蒋欣怡应该快下班了，直接打了个微信电话。

"姑奶奶，我这儿刚开完周会呢，您是什么事儿啊？"蒋欣怡倒是接了。

"哦，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问问你巴黎这儿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中餐馆。"厉烜如实回答，"对不住了，我这电话打扰您工作了。"

厉烜这人说话特有意思，在上海就能一点北京口音都没有，和北京人说话，她的京腔就有点掩盖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