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她狠如蛇蝎[重生](41)
作者:笔墨迹象
“快松开手,否则你也会被冻死的!”芙骆见状, 满是惊恐,连忙出声提醒。
“不可能!”朱珠随即探手抱起昏迷不醒的司蓝, 快步进入马车内里。
马车帘布摇摆垂落,冰封弥漫而至,霎那间结冻成冰。
芙骆震惊的看着被冰封的整座马车, 怔怔失了魂神, 满是恐惧。
暗夜之中, 篝火摇曳,马车内里已然满是冰锥霜雪,朱珠用仅有的薄毯衣物裹住自己和司蓝。
此时朱珠脸颊冰霜密布,眼眸亦是弥漫血丝, 掌心却仍旧运功, 试图护住两人薄弱心脉。
“师姐、师姐,你不要死, 好不好……”朱珠凝望似是失去生命的司蓝,眼眸泛起温热,可滑落的眼泪,却瞬间凝结成冰,疼得紧。
这等情况,就连朱珠都冻的渐而意识模糊,眼眸垂落陷入疲惫时,连忙狠咬舌尖,顿时吃疼的清醒些许。
“我不能睡,绝对不能睡……”朱珠咬牙硬撑,微弱心脏抵抗阵阵袭击而来的寒流,呼吸之间鼻尖形成浓重白雾,让人疼痛难忍。
长夜漫漫,天光微明,薄日出头时,稍稍驱散晨雾。
而昨夜篝火已然熄灭,只余银白炭灰。
自林间散落的斑驳光亮照在马车周边悬挂的锋利冰锥,熠熠生辉。
而马车内里依偎的两人,此时周身覆盖晶莹剔透冰雪,好似死物一般寂静无声。
直至忽然之间,司蓝面容覆盖的冰雪竟如烟雾消散,清冷墨眸微转,眉目之间较之以往,更是疏离凌厉。
司蓝目光落向仍旧紧紧拥住自己的朱珠时,眸眸间方才显露几分柔情,峨眉微簇出声唤:“师妹?”
可朱珠此时周身仍旧覆盖冰雪,沉静而乖巧似冰雕雪像,好似已然没有任何气息。
司蓝当即察觉不对,抬手运功,破冰解穴。
而与此同时马车外面密布的冰锥,霎那间震裂破碎,劈哩叭啦犹如炮竹,惊扰枝头翠鸟,纷纷逃离。
“师妹!”司蓝见朱珠身形似无力木偶般向后倾倒,连忙探手护住,清润嗓音里透着无处藏匿的恐惧。
掌心所触,皆是冰冷,司蓝试图运气,却根本甚至感受不到朱珠的回应。
这种似无尽潮水奔涌而来的绝望,司蓝再熟悉不过了。
周遭寒雾渐染,司蓝阴沉眉眼里戾气弥漫,连带搂住朱珠的手亦是越来越紧,恨不得血肉相融,满心不甘!
“怎么会这样!”司蓝不能接受朱珠再一次死在自己眼前,墨眸猩红,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往日里镇定自若的司蓝,此刻似是陷入癫狂一般,不管不顾的往朱珠体内输送内力,全然不顾此举可能会使朱珠承受不住,经脉寸断。
悄然间,温热泪珠无声流淌,从司蓝眼角滑落滴在怀里朱珠的唇间。
湿润,微咸泛苦。
原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朱珠,忽地打了个寒颤,蜷缩身段,止不住哆嗦地出声:“好、好冷啊。”
朱珠缓慢睁开凝结冰霜的眼,入目便是司蓝一双通红的墨眸,不禁诧异,探手停留在她眼角,触及湿润,嗫嚅道:“师姐,你怎么哭了?”
这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司蓝闻声,不敢相信的握住朱珠的手,泪珠未干,面容却溢出笑,心情起伏,难以用言语形容,只得重新将其揽入怀中,庆幸的念:“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师姐轻点,疼、疼死我了。”朱珠被司蓝抱的只觉骨头都要断裂,深吸了口气,明眸看向难得如此明显情绪变化的司蓝,不知为何的跟着眼眸泛酸,哽咽至嚎啕大哭,“呜呜、昨晚还以为师姐要死了,我都吓哭了。”
司蓝微怔,没有料到朱珠突然哭的如此凶,连忙松开力道,探手替她擦拭温热眼泪,难得耐心哄道:“师妹不哭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朱珠被司蓝这么温柔模样弄得亦有些怪不好意思,吸了吸鼻,嗓音微哑的应:“我这是看你哭了,才配合下而已嘛。”
“嗯,我知道。”司蓝看着哭红眼逞强的朱珠,难得不觉她闹性子,探手替她揉着眉眼,动作轻柔。
“阿嚏!”朱珠自顾坐起身,冷不防打了个喷嚏,忍不住哆嗦,“师姐,我现在又冷又饿,赶紧换身衣服吧。”
昨夜一身结冰,现下朱珠衣裳都已冰凉湿透。
待两人更换衣物出马车,才发觉外面已是光亮白日。
朱珠跃下马车环顾一圈,方才察觉不对劲,愤愤道:“芙骆,她该不会丢下我们跑了吧!”
司蓝于一旁生火烘烤衣物,神情已然恢复如初应:“我们本就与她是萍水相逢,她要离开就离开吧。”
“可要不是因为她,我们才不会碰上月华宫的人,昨晚就不会险些没命。”朱珠心有余悸的念叨,偏头坐在一旁烤火,目光落在司蓝侧脸,愧疚道,“师姐,你不生气吗?”
如果不是自己多管闲事,司蓝怎么可能会出现昨晚那般险境。
现下朱珠即使在烤火,仍旧觉得冷的紧,可想而知司蓝应当会更痛苦才对。
只是司蓝性子使然,沉默寡言不爱说,罢了。
司蓝整理着衣物,倒出瓦罐烧热的水,目光迎上朱珠难掩自责沮丧的面容,犹豫的探手轻抚侧脸,难得柔声应:“师妹昨夜一直拼死守着我,我为何还要生气?”
虽说司蓝不喜朱珠太过招惹是非,可是司蓝知道朱珠并非故意置两人于险境。
更何况司蓝更在意自己没能抵抗寒冰诀,险些连累朱珠丧命。
以朱珠如今的内力,她根本受不住寒冰诀的伤害,可她仍旧彻夜不离的坚守自己。
司蓝能感受到朱珠昨夜给自己输送不少的内力,虽然作用不大,但是那等危急情况,朱珠没有明哲保身落荒而逃,就已经足够让司蓝满足了。
朱珠意外的看向司蓝,本以为她会如过去那般一针见血的数落自己,那样自己至少还能心里好受些。
可司蓝非但没有责怪,反而还这么温柔的安慰自己,朱珠耸动鼻头,压下酸涩,别扭的避开司蓝掌心,移开话应:“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干嘛总摸我的脸啊。”
司蓝见朱珠如此说,只得收回手,转而倒热水递近,认真道:“方才以为师妹又要嚎啕大哭,所以打算替师妹擦擦眼泪鼻涕。”
朱珠面红耳赤的接过热水,明眸满是娇嗔地看向司蓝出声:“我哪有!”
完了,自己在司蓝脑海里又多了一样丑态!
司蓝见朱珠像炸毛的小猫,便适可而止的浅笑不语,自顾喝着热水,暗叹可惜,朱珠年岁大了,现下连脸都捏不得了。
不多时,薄日敞亮落在林间,虽是不够温暖,不过瞧着至少明媚灿烂许多。
朱珠伸展懒腰,舒展筋骨,视线看向炭火上烤的小鸽子,抬手撕下小翅膀啃了啃出声:“对了,师姐,那寒冰诀真的对你没事了吗?”
昨夜芙骆说的骇人,亲眼所见更是让朱珠忌惮。
司蓝执木枝拨弄炭火找寻烤地瓜应:“嗯,我昨夜险些被寒冰诀冰封血脉,幸好那女子功力尚浅,方才得以周旋,而且似乎摸索些寒冰诀其中门道。”
朱珠瞠目结舌的吐出骨头,手里握着木枝串烧的烤鸽,凑近打量司蓝出声:“所以师姐你该不会已经学会寒冰诀吧!”
这等逆天领悟能力,若是旁人,朱珠必然是不信。
偏偏说这话的是司蓝,朱珠不得不信她三分!
司蓝本就是天赋异禀,再加上她又是痴迷绝学的武痴。
以前师傅老人家曾直言,假以时日,司蓝必定是令人望尘莫及的绝世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