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总在攻略真千金+番外(32)
作者:浪呈
“不够地方睡吗?”乔念揽着许岁祈走进来,“我们大家挤挤够吗?要不我和岁祈打地铺?佳怡你睡床?”
“要不还是按照之前的安排? ”陈佳怡询问道,“许老师你和乔念姐睡我的床,应徕姐姐睡杂物房的床,我打地铺就好。”
许岁祈听完陈佳怡的建议,却是立刻否认:“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睡地板呢?”
“我睡地板吧。”应徕直接开口提议道,“你们按照之前的安排就好,不用为了我特意调整的,而且我之前也睡过很多次。”
应徕没给大家继续犹豫的机会,直接对陈佳怡说:“给我拿一床被子吧。”
村里的夜晚来得格外早,乔念和许岁祈舟车劳顿早早便觉得困倦,而应徕似乎也公务缠身,到院子外开了两个视频会议,又处理了些邮件才走进里屋,此时里屋已黑了灯。
屋里只有刚推开木门时洒进来的几丝月光,照着那张不大的床上平稳呼吸的两人。
应徕放轻脚步,走到地铺处盖好被子躺好,却觉得毫无睡意,望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发呆,盯了好一会儿又觉得毫无生趣,才转头看着那张睡着许岁祈和乔念的床。
分明周遭黑得连床都分辨不出,应徕却能想象到乔念与许岁祈毫无顾忌靠在一起的模样,莫名又想起了公寓里那张许岁祈不敢睡的主卧。
心中一时不是滋味。
盯得久了,床上忽的传来几声窸窣,应徕立刻转过头装睡,可手机的光亮却刺得应徕不得不睁开眼。
那是收到特别关注人消息时的提醒。
「岁祈:你是不是不开心?」
第19章 过往
应徕窝在被子里, 任那屏幕的光亮洒在脸上直至熄灭,才回味过这句话的意味,把被子拉下来翻了个身。
原本是不知如何回复的逃避辗转, 却又一下子对上许岁祈那双被窗外月光浸得明亮的双眼,那一刻, 似是所有心绪都能被洞察。
「徕:为什么这么问?」
应徕倏然一慌,胡乱摸出手机打字, 屏幕的光在眼眸流转着,回答的话也是迂曲的试探。
「岁祈:因为我知道你开心的样子。」
「岁祈: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吗?是工作的原因吗?还是这里住得不惯?」
「岁祈:抱歉,不应该让你睡地板的。要不我们换一换?乔念她睡觉很老实,不会打扰到你的。」
许岁祈不动声色地离乔念远些,然后给应徕回复了一大串消息。
应徕只看了那些回复不过一霎, 便熄掉还意图不停刷新的聊天界面,缓缓地坐起身来,沉默地望着许岁祈。
许岁祈不知应徕的蓦然举动是何意味,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用一双睁得略大的杏眸, 企图借着微弱的月光洞察应徕。
继而快速打着字,企图发去的一连串信息来解析应徕的沉默, 隐隐的焦虑在输入法上游动的指尖上越放越大, 直到一个身影蓦然凑近许岁祈耳畔。
焦虑和试探猜测全都一扫而空, 许岁祈只能全神贯注在耳畔的温热上,纵使应徕用微弱气声所说的话,一字一句也变得格外清晰。
“能陪我出去坐坐吗?”
凤山村里的路灯不多, 坐在院子里只能看见一个几乎被黑暗包裹的村庄, 时不时几声犬吠,邻近屋子的几声窸窣, 鲜少人走过的黄泥路,似乎已能充分写就一个贫瘠的黑夜。
唯有一片在疏朗夜空中漫布的星辰,还能给这片土地几分生趣。
许岁祈找来两张小板凳放在院子中央,抬头望着那片星辰,率先开起话头。
“在敦煌里也有这么好看的星星,那时本来是想邀请你一起看的,现在好像也不错。”
应徕无声一笑,却是没抬头看闪烁的星,而是偏头看着许岁祈仰头认真观星的模样。
“你为什么不开心?”许岁祈缓缓收回仰望的目光,偏头看向应徕,“这么多条信息里,有我猜中的吗?”
她从前便最惯用这般伎俩,彼时应徕初回宜港,看似重回锦衣玉食和呵护备至的港湾,可却无人知晓那颗铜墙铁壁般自我封闭的心。
只有彼时患得患失的她才愿意绞尽脑汁去探究那淡然外表里所思所想,然后一个个答案去猜测。
如此想着,许岁祈倒是忽然不知道,如果失去那些洞察的伎俩,她还有什么资本和倚靠留在应徕身边。
应徕对聊天框里发来的一条条消息已没什么印象,不曾被猜中的泛着酸的心思赤条条高挂,却不知道能不能对许岁祈坦白。
“是因为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吗?”
沉默间,许岁祈又追问了一句。
莫名的话锋一转,一些回忆蓦然涌上心头,愣一瞬后应徕哂笑了声,顺着话道:“你想听吗?”
“我以前经常晚上坐在院子里的,无论酷夏还是寒冬。”
不等许岁祈答应,应徕便主动道:“那时的路灯比今晚的还要暗些,但没办法,那时候的农活很多,只有晚上才能有时间偷偷学习。”
许岁祈看了看那盏昏黄的灯光,蓦地想起应徕平若工作时掩在镜片下的长眸,不知是否从那时起,那双本应明亮的黑眸便是在这片微弱的灯下慢慢黯淡。
“那时我的唯一想法只有,我要尽量攒多些钱,偷偷去隔壁的大镇子买些习题,然后高考考出去,永远都不回来。所以我偷偷地去帮工,去捡村长儿子与村长吵架时撕碎的试卷,每天过得忙忙碌碌又偷偷摸摸。”
应徕无声一笑,语气却稀松平常,“你说上天是不是觉得我努力得太可笑了?所以才会给我来了场戏剧化的开展。”
“曾经我所梦寐以求的,竟然是我唾手可得的。”
这些陈年往事,纵使是对当年开朗又有些胡搅蛮缠的许岁祈,年少的应徕都从未跟其提过,时至今日,才像真的放下般旧事重提。
听到这时,许岁祈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揪住,胸腔内一丝空气也毫不剩余,满脑子却是过去那些年,她过得如何锦衣玉食和恣意,得到了多少不曾属于她的爱。
她抢走了应徕的人生,以前甚至还恬不知耻地想继续鸠占鹊巢。
愧疚像是汹涌的潮水,直把心底的堤坝冲得支离破碎。
“我没有因为过去的日子而不开心。”应徕看见许岁祈脸色发白,隐隐猜测到什么,只抓到许岁祈有些发冷的手,“我……是想让你在乎我多些。”
应徕不愿许岁祈多想,情急下把自己的内心吐露几分。
许岁祈望着应徕欲言又止的模样,只觉得一份渐渐发凉的悲哀,是残夏和应徕手中的温热也无法裹热的。
她无比唾弃过去满是心机,苦心积虑尝试打开应徕心房的自己,彼时只自诩自己的洞察力,却连最根本的事实都搞错了。
年少时她处心积虑的爱何德何能让应徕念念不忘这么久?
应徕本就该生活在云端,源源不绝的爱会隔绝本不应该经历的苦难,而不该如同在沙漠行走的旅人一样一无所有,遇到一点点甘霖都视若珍宝,久久回甘。
无论是过去的应岁祈还是现在如今的许岁祈,都没有资格拿着自己的毛毛细雨,佯装成爱的汪洋。
“对不起,我会的。”
会把你过去所缺失的,竭尽所能还给你。
许岁祈郑重地开口,已经回暖的手紧紧回握应徕。
两股温热在已有些微凉的残夏里交缠着,应徕却不知道,那是一只尝试扑火的飞蛾,开始尝试酝酿一团扑身而去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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