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寒眼神复杂的看了肖怜影一眼，肖怜影举手投降。

怜影：我没谈过恋爱，但是我写过啊。

因为，我几乎每天都这样啊，这句话，才是真正的答案。

魏清寒那一眼复杂终于清朗，相信了肖怜影的话。

清寒：嗯，是那样，她跟我谈了一夜，但是她没骂我，谈到太阳露出头的时候，她崩溃了，一直在哭，跟我说，和我谈恋爱很累，她没办法再爱我了。

说到这里时魏清寒别过头望向车窗外去，这么多年过去想起这件事时心里还是不断地抽痛着，更多的是，她会把于易涵替换成肖怜影，如果是她这样对着她说这样的话，如果是肖怜影。。。每次想到这里时魏清寒就感觉自己的心都死了一半，而另一半，大致在她真的说出这样的话时会彻底死掉吧。。。

肖怜影能理解，她非常理解，毕竟心痛是互通的，她握紧了魏清寒的手。

魏清寒的声音有点哽咽。

清寒：我不会谈恋爱，我会改，但我没有摸清楚你的心，况且，我们都患有抑郁症，这种终生无法治愈的精神绝症，我。。。

抑郁症终生无法治愈，随时都有复发风险，如果她的抑郁症复发就会轻易影响到同样患有抑郁症的肖怜影，她会打人，肖怜影会自虐，那样的爱情只会变得千疮百孔，是怎么治都不可能再治好的伤，她不可能去触碰这样的底线了。

可是肖怜影却不这样想。

怜影：姐姐，我发病时是你在救我，你救过我，如果，你，对我也有感情，我能不能救你？

肖怜影坐直身子看着魏清寒，魏清寒顿住了，互相救赎？但也只是一瞬间，她自嘲的笑。

清寒：你那天和医生说的话他告诉我了，你想自救对吗？你和我一模一样，我也想自救，那就代表了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不想影响别人只想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万一发病时互相影响却又不说，不，我们一定不会说的，你看，你在我面前都没有过自己的情绪，对吧？要怎么互相救赎？只会有一方把自己逼到死才罢休。

肖怜影愣住了，魏清寒的话在她的脑海里来来去去的转，她无法否认魏清寒说的是实话，可是。。。

怜影：那如果我愿意先做出改变呢？

她不愿意，不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她不是魏清寒，她爱了两年了，虽然冲动是魔鬼，但是有时候就是需要一次【冲动】才会有以后。她相信自己对魏清寒的爱可以改变一切，哪怕以后会遍体鳞伤，只要还爱着对方就能走到最后。棱角是在岁月中被磨平的，伤口也有被治愈的那一天，她有信心熬过那些难捱的苦痛，也有信心在她身边不变的守候。

魏清寒看着着急的快要哭出来的肖怜影，心动了，这样的她怎么能让自己不心动，可是她害怕，她放不下心里的芥蒂。

正是因为不止是好感而是随着时间推进积累的深情才会如此害怕。

清寒：猫猫，你不要冲动，很多事情不解决完谈恋爱再去解决就晚了。谈恋爱是要负责任的，我只想一次走到白发苍苍。

再有一次撕心裂肺，她大致真的活不下去了。

可是肖怜影实在不愿意放过她，于是她想了个办法。

她靠回椅背上仰着头，没哭，魏清寒奇怪的看着她。

怜影：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清寒：嗯。。。编剧？

怜影：她叫简恩菲，和我一样的劣质omega，我和她是在时。。。时耀的设施里认识的，按照我现在的年龄看的话，我和她一样大。

清寒：23岁啊？

看起来分明更小。

怜影：是啊，我不是说过那时候睡的人挤人的大通铺嘛，她就睡我旁边，我们两从小一起长大的。

清寒：哦。。。青梅竹马啊？

魏清寒的语气不太好，肖怜影一笑，没忍住，被魏清寒捏了下脸才收敛。

怜影：算是吧，我被改造后就。。。信息素无法抑制乱飞，所有人几乎都讨厌我，时耀打我，其他人就更讨厌我了。

魏清寒眼睛瞪了一下，差点把牙齿都给咬碎了。

怜影：一开始她提醒过我有人进了那个实验地下室之后没活着出来，后来么，就只有她对我好了，因为我她都被其他人孤立了。

清寒：孤立？

魏清寒的眼神从愤怒变作惊愕，肖怜影却苦笑了一下。

怜影：毕竟大家都是一样的人，结果我却比她们更诱//人，大概是这意思吧。大家都知道前路漫漫，走哪条路大概都不会太好，只能从里面挑一条好一点的路走，但又不是我们能选择的，只有命运能选择我们。我被买。。。我被带走的概率是最高的，比起被送去那种地方过生不如死的生活，还不如赌个遇到好人的概率呢。

肖怜影抿了抿嘴，叹了口气，魏清寒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一时无言，心里满是痛楚。

怜影：她跟我一直很好，后来她也被选中了，结果。。。

魏清寒的心中已有猜想，只是不知道后果那么严重。

怜影：实验失败导致她听力障碍，我的病都是有生之年能治好的，她却不是。她曾经的梦想是当歌手，梦想着能逃出去然后唱歌，也计划着在下一次搬机构的时候逃跑。她现在和我一样写东西啊，天马行空。

肖怜影顿了顿，望向魏清寒，一字一顿。

怜影：我离开设施前她跟我说过，如果我遇到了好人她就祝福我，如果十年后我还没有刻印，她就会刻印我。

清寒：什么？

魏清寒听到这话差点跳了下来，方才的心酸一扫而空，肖怜影怕她撞到脑袋赶紧把她往下拉。

怜影：没有没有，她只是刚才提了一下而已，我没答应呢！

肖怜影是真的慌了，她只是想给魏清寒一点危机感，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顿时后悔对她说这样的话。

魏清寒是很生气，看着那人的眼神就不对劲，但是坐下来后又安静了下来，想了很久，肖怜影也不再去打扰她。

很久很久之前，魏清寒不回答，她只说，晚了，我送你回家吧。肖怜影心里顿生失落，一声不吭的坐在车后座，尔后，一路无言。

这算是另一种方式的拒绝吗？

以沉默拒绝，好似，有点伤人啊。可是，她是魏清寒啊，是自己自顾自爱上了她，自顾自地告白，自顾自地希望得到她的回应，却没想过她没必要回应爱慕者的希望。失落，空洞，酸痛，一阵一阵侵袭着她，方才还有冲动冲回家把千纸鹤和纸飞机送给她当定情礼物，现在想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自以为是了？

魏清寒生性是清冷却也不是凉薄，她看得出来的，和魏清寒玩的好的那些人她对哪一个不好呢？没有，她是善良而心软的，对熟悉的人都好，是自己太过于自信了，忽视了真实的她，继而以为她对自己是特殊的。很懊恼打扰了她，也很痛苦于失去了她，两种复杂的感情交织着，她低着头思考着离开前该说什么话。

车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树影婆娑，格外苍凉。

肖怜影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抬起头，笑着道。

怜影：姐姐，那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们做朋友就好，我觉得这样就够了，你。。。你不用拒绝我，说出来我也好多了，以后。。。以后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肖怜影说着话时感觉自己又要哭出来了，她很害怕在她面前再哭，那是卖惨，搏可怜她不要，如果这份爱情的开始是一场心软的施舍而不是真心实意的爱，她宁可不要。

她没变过，魏清寒却变了。

肖怜影这句话说完几乎是拔腿就逃，她没走电梯，她等不及了，直接冲向楼梯，开门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开门，输密码时输错了两次，第三次才勉强弹开。

只是，门开到一半时，她忽然被身后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往里用力一推，继而，眼前一黑。